“括儿哥,你要扮作信众,潜入大乘佛组织内部?”
张延基瞪圆了眼睛,哑然道:“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我绝对不能看你去冒险!”
张延基想都没想就摆手拒绝。和括儿哥这么多年处下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互相之间的信任。正是由于这种信任,他们可以无话不说,无所顾忌。
且不说括儿哥他现在身兼江淮团练使的要职,身负皇恩,不宜以身犯险。即便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的白丁,自己也不能看着他去冒险。
在长安时,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吐蕃妖僧‘设坛讲佛’时的惨状,实在难以再次面对。终南山坳中,挤满了信奉大乘佛的信众,可吐蕃妖僧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一阵妖法吟诵下,清秀幽静的山坳顷刻间便变成了修罗地狱!
那么多的寻常百姓相互撕咬而惨死,父子相残,兄弟相食的惨状至今仍徘徊在他的脑海中难以抹去。
括儿哥竟然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探求吐蕃人南下的动机,叫他如何能忍?若是括儿哥被吐蕃人控制了心神,嘶!
“延基,你冷静一点。你我都明白,吐蕃妖僧之所以能够控制信徒的意念,是因为那符水中的魂药,而不是什么咒语!只要我不服用所谓的符水,就不会有问题。这件事已经闹得如此大,淮南道内各州县都有传来惨案,我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吐蕃妖僧屠害我大唐百姓?”
他现在还记得那黑袈妖僧说过一句话——钝刀子割肉,才最是伤人。
若是在战场上直接对决,即便有袍泽力竭阵亡或许这种痛苦他还能忍受,但若是看着大唐的百姓被吐蕃人以这种迂腐的方式玩弄于股掌之中,李括实在是忍无可忍。
“那也不成!”
张延基耸了耸肩道:“即便你不去喝那个符水,又不能保证其余人不喝。到了那时你身边的人皆迷失了心智,难道你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成百上千的信徒?”
张延基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我就是不能看到你以身犯险,我……”
张延基兀自说着,突然却觉眼前一黑,昏倒了下去。
闪步上前将好友接到怀中,李括苦笑着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