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繁闻言,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快川绍喜。

快川绍喜这时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言道:“当年身在庙堂无人问,今日巢月你得志之后,侍从侧近前呼后拥,可还记得当初在惠林寺中枯坐参禅的日子否?”

武田信繁双目流露一丝缅怀之色,言道:“当然记得。”

快川绍喜言道:“那还记得你当时出山,所说的话么?”

武田信繁一愣,随即笑道:“大师,这时说这话,有何深意?”

快川绍喜哈哈一笑,言道:“巢月,我与你乃是深交,故而有些话,我可直言不讳,三年之前阁下,未出山时,身无牵挂,明性而通达,而今日拥有愈多,身亦有了羁绊……”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将手一止,笑道:“快川大师,我何尝有一日忘记当日所言,当年僧房还需常扫罢了,我终有重归佛门的一日。”

“你当真放得下?”快川绍喜皱眉问道。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放得下。”

快川绍喜听武田信繁如此说,当下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双手合十。

武田信繁正在喝茶时,一名侧近入内禀报言道:“禀报巢月公,公方殿的车驾已经到了前方不远之处,御使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武田信繁闻言后,微微一哂,心道:足利义昭明明是想亲自见自己,但怕失了身份,故而特意在前路迎候,摆出一副反而是自己去见他的姿态。

武田信繁当下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似火一般的骄阳,对侧近言道:“不必忙,眼下天气正热,不适合出行,让公方殿下,再侯上一阵。”

“喔!”

侧近领命后退下。

在惠林寺前,一所亭子之中。

毒辣的日光,正焦烤着天地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