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那掌柜的顿时对段飞肃然起敬,那态度与刚才职业的笑容截然不同,他接过玉牌验看了一下,对外面那俩人喝道:“小李子,请贵客入贵宾室稍候,上极品龙井呐!”
吩咐完他才向段飞道:“客官,二十万不是小数,老朽要请动大掌柜,先查明账户并验过信物才能办理,还请客官先到雅间暂歇,大掌柜不刻即至。”
段飞点点头,跟着那小李子从角落里的侧门走入一个天井,天井之中百花争妍,多半品种都是段飞前所未见的,小李子把段飞领入天井一侧一个铺着厚厚的波斯红地毯的房间,请段飞坐到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上后恭敬地说道:“客官有什么需要的敬请吩咐,小的就候在门外。”
段飞点点头,小李子便静静地退了出去,这个贵宾房相当安静,窗外还不断飘入淡淡的花香,令人感觉神清气爽,不过段飞心中却平静不下来,他想着可能的后果便不禁气促心虚,他现在所做的事,搞不好可是要惹大麻烦的,门外随时可能冲进一大批的捕快,哪怕是史羽峰带队恐怕都没得情面可讲。
那天在海安镇外的芦苇丛中段飞得到了一个小木匣,木匣中除了几张银票之外还有一块玉牌和一大一小两张纸,小的那一张写着一首缠绵悱恻的诗,大的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字,段飞现在认繁体字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他发现那是一张解释玉牌的功用的说明书,王德全一家在十年之内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做倭寇,不知赚下多少家当,有一多半都存在大通银庄里。
王氏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时,知道逃不掉了,便留下了这张字条放在匣子里,向天祷告希望同伙的倭寇再来的时候能够见到,只是没想到匣子居然被段飞给私吞了,而王氏被抓后当晚便咬舌自尽,这个秘密至多也只有那几个被买去做奴婢的小丫头们知道,就算她们说出这个秘密,又有谁知道匣子是被段飞取走了呢?找不到的情况下,多半会以为是倭寇拿走了吧。
段飞得了那五张银票已经很满意了,本来不想冒险用那玉牌来提钱的,但是岳家兄弟的事让他意识到光靠一两个人的赏识是不够的,在没有强大的靠山可依赖的情况下,今后他有可能需要用大量的银子来开路,所以,他便硬着头皮来到大通钱庄,试着看看能否取些钱来用用。
那张纸条上交代过,这是个匿名账户,每次取钱最高额度就是二十万,取用一次后至少再过三个月才能再取一次,匿名账户一般来说都是只认信物不认人的,应该比较安全,但是王家现在犯了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中盯着这个账户呢?所以段飞心中依然还是挺紧张的。
一个小丫鬟敲门进来,给段飞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是否极品段飞品不出来,也没心情去品,他只是把那龙井茶揭开盖吹得温了,再一口喝干,好好地浇灌了一下干燥的唇舌。
终于,一个中等身材满面红光年约六旬的老者单独走了进来,见到段飞在密室中依然戴着斗笠压低帽檐的神秘样毫不奇怪,他向段飞拱手笑道:“老朽便是大通银庄扬州店的大掌柜许文平,老朽老眼昏花办事不够麻利,查证账户花了点儿时间,让贵客久候了,贵账户留有一条密语,只要密语对得上,那二十万两银票已备妥,立即便可提走。”
“密语?”段飞心中转了一转,随即说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这首诗么?”
许掌柜欣然笑道:“不错,对上了,这是贵客要求的二十万两银票,每张一万两,共二十张,请清点一下,这是提款的契约,一式两份,还请贵客验明之后亲自在数额上用印……”
段飞数了数银票,大通银庄全国通用的银票二十张,总共二十万两银子到手,将银票藏入怀中之后,段飞又接过玉牌与契约,查验无误之后,将玉牌上下两面一推,玉牌便分成了两块,其中一块底部刻着一朵樱花,段飞拿起它熬上印油在契约上写着二十万的部位盖上了一朵鲜红的樱花,手续到此算是完成了。
段飞收起银票站起身,许掌柜又叮嘱了几句,无非都是说什么下次再提款需在三个月之后,存款不足二十万的时候要尽快补上,否则便会被降低一次取款额度等等。
段飞垂头匆匆向外走去,许掌柜的话他根本没心思去听,怀揣巨款的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就在他跨过门槛就要离开大通银庄的一瞬,两个女孩恰好朝大通银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