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种师道说道:“进去再说。”迈出车来,望了一下太阳,眼睛一眯说:“好久没晒晒日,人都霉了。”半眯的眼皮下是无数皱纹,每一条皱纹中都记载着一次厮杀。
他扶着孙子的手进了馆驿,喝了半杯清水,这才问孙子道:“是那群金国的使者接的手么?”
种彦崧道:“爷爷真是未卜先知!没错,就是他们。”
种彦崇皱眉道:“你好鲁莽,怎么把人交到外国人手上去了!”
种彦崧叫道:“那杨小七不是外国人!”跟着便述说了他的来历。
种彦崇听得有些稀奇,说道:“有这等事情!”
种师道说道:“这几个人,来历有些奇特啊。彦崇,彦崧,你们注意到没有?这群人的首领,表面上是那个姓邓的,但实际上他却还得看这个杨小七的脸色行事!”
种彦崧听得瞪大眼睛说:“爷爷你是说……”
种师道说道:“我说这杨小七可能才是真正的首领!”
“可是……”种彦崧道:“他才多大,怕也大不了我几岁!”
种师道说道:“胡儿十岁能骑马!人小位高,并不奇怪。”
种彦崧道:“可是,他是汉人啊!”
种彦崇冷笑道:“他们这么说,你就信!”
“他是汉人这一点,或许没错。”种师道说道:“他们的官话说得很溜啊。嗯?杨小七……杨小七……这个名字……”
种彦崧问道:“爷爷,有什么问题么?”
种师道思忖片刻道:“彦崧,去把爷爷存放要紧书信的匣子拿来。”
种彦崧依言取来,种师道亲手打开,捡出最底下的一封,种彦崇瞥见印泥道:“是了翁的遗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