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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戎[校对版] 阿菩 1719 字 2023-03-15

赵橘儿道:“我到了山东虽能起到一点作用,但对辽阳士民来说,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小公主,有我在没我在都无所谓。但姐姐你不同,你是我们汉部在东北的支柱啊。有你在,辽阳的民心便会安稳,你若也跟着去了山东,这边的无知小人会以为我们要弃辽阳逃跑的。所以姐姐你坐镇辽阳,便是对大哥、对应麒他们最大的支持了。”

完颜虎点头道:“妹妹说的有理。唉,可笑我虽然痴长了你好些岁,这些道理却不如你明白。”

赵橘儿当晚便出发南下,次日欧阳适第二次请求征调日本维和部队的文书又到了。此事杨应麒已请示过折彦冲,折彦冲只回了两个字:“许他!”

杨应麒在地图上左圈右点,心道:“这样一来,四哥在海上的势力便更稳固了。大哥看起来有些生气,不过四哥控制了这些力量后,大哥就算生气也轻易动不了他了,反而得好好安抚,免得海上力量分崩离析……”他拿起枢密大印,在委命状上按下,心中叹息起来:“四哥这招好毒,好狠,这时机拿捏得好准。真奇怪,这样的大手笔,不像他的手段啊!难道他又得了一个新的幕僚?若真是这样,那这人比之陈正汇和陈显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五九章 人心军心士心(上)

当初张浚为了挟制陕西诸将群起攻汉而施诡计,实有不得已处,因那时陕西民意受中原两河舆论的影响,已渐渐摆脱赵姓私权之笼罩,“华夏重于一君”之观念渐入人心,所以赵构要发动一场利金损华的战争,便不得不托于诡异。而且当时赵构又没给张浚留下多少时间,张浚要在反手之间挟制诸将,也唯有出此下策。

但是,张浚的这个谎言实在太过脆弱,南北战事一起,赵构的丑行便揭然无遗。这一来连带着陕西兵将也糟了殃。秦川与河东、河南本属一体,两地士林武将或联姻或结朋,关系极为亲密。秦人这次干出来的恶事不但大利于金人,而且还间接害死了数十万在燕赵作战的同胞,在已经脱离赵宋行政权控制的情况下,两河、齐鲁乃至汴洛知道此事者无不痛骂,卖国贼的帽子扣将下来,陕西兵将无不引为奇耻大辱——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被张浚骗了!

不过,秦晋对峙的军势格局一成,张浚便能以军法来威压全境,许多兵将虽然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更不能付诸行动——因为一旦行动那就意味着对大宋的背叛。宣泄愤怒洗刷恶名的冲动和正式叛宋之间毕竟还有一定的距离。张浚也正是料到会有这种局势,当初才敢这么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要小心谨慎,以对河东发动攻势为借口,慢慢加强对各军州的控制,便能顺利完成赵构交给他的任务了。

曹广弼的第二个使者施宜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渡河入陕。这时张浚正在黄河西岸的同州,与河东军在河中府的驻军对峙。本来河东军在河中府的驻军不过数千人,无论兵力还是战斗力都不能和张浚麾下的陕西军团相比,但在这个舆论一边倒的情况下,张浚却不敢贸然进兵。果如曹广弼、刘锜所料,他虽号称东进,实际上一开始就没有渡河的打算,只是要作个姿态对汉军形成威胁而已。

施宜生是以使者身份光明正大前来交涉,但张浚心虚,早已伏下人马在河西等着,一听是曹广弼的使者马上以奸细为名捉了起来。但施宜生这次是大张旗鼓地来,他还没过河陕西军的许多兵将便都知道他要来,其中一些人甚至还读过他带来的檄文,所以施宜生被捉起来以后,陕州守将李彦仙便第一个来寻张浚问故。

张浚道:“确是一个奸细,并不是什么使者。”

李彦仙不悦道:“宣抚!施宜生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是太学生员,在汴梁时已颇有文名。自他随曹广弼渡河抗金以来,忠武军的抗金檄文多是由他起草,因其文章理气甚壮,故士林都颇为看重,甚至我秦川武将也多有因读其文而感激流涕者。曹广弼便要派奸细,也不会派这样一个人来!说他是奸细,天下谁信来着?这等借口,便是拿来哄目不识丁的武夫,恐怕也哄不过。”

张浚恼羞成怒道:“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本宣抚欺人么!”

李彦仙冷笑道:“是与不是,宣抚心中自知!”

张浚大怒道:“好哇!这军中的上下尊卑,朝廷的礼仪次序,你如今竟然都视若无物了!哼,却不知是谁给你撑的腰,曹广弼么?折彦冲么?”

李彦仙眼睛一睁,竟然毫不示弱:“谁给我撑腰?给我撑腰的是圣贤的教诲,是朝廷的法度!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汉部与我本是盟友,当他们战事正急之时我们起兵攻汉,已是理亏。现在曹广弼派使者来,宣抚便是不愿接见,也不当作奸细囚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