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管家又进来禀告说轿子已经准备妥当,陈显不敢逗留,当即出发入宫,他下轿时相府、枢密、四岳殿诸要员都已到齐。此为非常时期,众人见面也不一一行礼了,陈显只是作了个群揖,众人一齐回礼而已。他走过韩昉身边时也不多看他一眼,韩昉亦无表示,仿佛两人已多日不见一般。
此时皇后、公主并不在场,杨七缺席,论朝廷职位则以欧阳适居首,论执政次序则以杨开远当先,杨、欧以下,是杨朴、刘锜两位执政。这时大家都不知道折彦冲有无遗诏,但就算没有遗诏,按照折彦冲病隐之前所诺,则只要杨开远、欧阳适、杨朴、刘锜四人达成一致便可以行皇帝之权了。
陈显到达之后要居众人之末,杨开远却请他坐四执政之下,位列群臣之首,陈显忙辞道:“老朽是在野村夫,如何可以居在朝诸贤之上?”
杨开远道:“今日请诸位来是议国本大事,不叙当前职位,陈老是前任宰相,理当居此座位。”陈显这才告罪坐下,他对面是陈正汇,下手就是韩昉。
看看大家已经坐定,杨开远这才道:“陛下驾崩,杨执政又出了事,这两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韩昉带头痛哭,口呼陛下,哀嚎绝倒于地,杨开远欧阳适杨朴刘锜等也不得不跟着哭,过了好一会,哭声渐停,陈显才道:“陛下驾崩,老朽等都已听说,至于执政之事,老朽却不知真假虚实。”
欧阳适叹道:“大哥驾崩之时,老七就在旁边,大概是伤痛过度以至于精神失常。我们自然是盼着他能早日清醒,不过现在时属非常,我们得做未雨绸缪的打算!”
陈正汇问道:“总议长有什么提议?”
欧阳适道:“我的意思,是召开在京元国民会议,一来郑重公布大哥驾崩一事,二来则就大哥驾崩之后这天下该怎么办和大家商量一下。”
陈正汇点头道:“应该。”
欧阳适又道:“不过龙无头不行,在此之前,却得先推举一个人来。万一元国民会议举行之时老七还没清醒,那就得由这个人暂代执政之首来稳定乾坤!”
陈正汇垂头问道:“七将军目前只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并无其它病症,我看也只是一时失常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好。”
“我也是这么想。”欧阳适道:“所以只要老七恢复正常,我便会继续支持他做执政之首。现在推举这个人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邓肃道:“总议长所言有理,只不知总议长认为,该由谁来暂代这执政之首?”
“这就是今天请大家来的因由了。”欧阳适道:“按理,这等大事须由元国民会议讨论,不过众议多歧,易生纠纷,所以三哥与我才邀请诸位到此,希望我们能先达成共识。至于人选,就要请大家群议群举了。”
杨朴、刘锜都是执政,也算是候选人了,不过他们论资历论贵重都还离开群臣不远,所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执政之首其实就是从杨三、欧四两人里选。欧阳适说完之后,四个执政便都不开口,大家一起望向陈显,谁知他也不开口,倒是韩昉先出列,也不多说,对着折彦冲寝宫的方向行礼,言简意赅地说道:“臣,韩昉,推举三将军杨开远。”说完便退回座位。
陈显抚摸了一下胡须,点了点头,也出列道:“三将军兼通文武,深得军心士心民心,处事中正平和,韩大人所荐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