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惊起寒鸦数双,扑翅着飞往远处空山。马跃倏然抬头,只见管亥铁塔似的身影正疾步而来,管亥身后跟着满脸风霜的裴元绍。

……

雉县,议事大厅里气氛沉闷,袁术麾下几乎所有的谋士武将全数在座,连黄忠、魏和亦被紧急召来参与议事,所有人等皆皱眉不展、表情凝重。探马刚刚回报,八百流寇已经绕过宛城,一路往南流窜至精山一带,业已与困守精山的流寇疑兵合军一处。

“事情非常棘手!”蒯越思忖良久,叹道,“八百流寇骠悍骁勇、来去如风,今得战马之助更是如虎添翼,防不胜防矣!”

金尚难得地附和道:“是呀,如若派的军队少了,恐反遭不测,如若派的军队多了,则所需粮草辎重必巨,则又行军缓慢,如何能追上八百流寇之脚步?难矣。”

李严道:“更难的是,八百流寇完全不类于古之贼寇,既不据城而守,又不占山为王,纵骑劫掠、往来如风,完全难以猜度其下一步行军方位、目的,令我军无法判断其意图,更无从作出相应的安排,唉~~”

伤势刚刚有所好转的孙坚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如此说来,我军岂非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孙坚表情狰狞,一条麻布绷带斜缠头上,将他的左眼完全遮住,露在外面的那只右眼却仍然精光四射,杀机流露。前次雉县一战,孙坚差点就死在马跃刀下,幸好麾下猛将黄盖及时杀到,一箭射退马跃,始才拣回一条性命,经随军郎中极力抢救,总算保住了右眼,可惜一只左眼却永远失明了。

“那倒不至于,我军虽然被动,却仍然占据绝对的优势。八百流寇的袭扰虽然让人头疼,可若说能够对我军构成威胁,却也未免高看他们了。”蒯越想了想,向袁术道,“将军,越有上中下三策,可供选择。”

袁术道:“且试言之。”

蒯越道:“下策乃诱而歼之,中策乃集结重兵驱之,上策乃深沟高垒,实施坚壁清野,则流寇补给困难,自然避而他走。”

袁术皱眉道:“深沟高垒、坚壁清野固然能令流寇退走,但却旷日持久,恐朝廷不容、天子怪罪,诱而歼之则又过于冒险,马跃狡诈如狐未必便会上当,如若设计不当又恐为敌所趁,吾意欲集结重兵驱逐之,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蒯越的中策可谓与袁术的本意不谋而合,八百流寇在前方肆虐、荼毒,逍遥快活,他则于后追剿,趁势接收地盘、安插亲信,可谓各取所需,至于百姓困苦,黎民生死,又与他袁术何干?

蒯越道:“若欲集结重兵驱之,必先善二事。”

袁术道:“何事?”

蒯越道:“其一,于隘口、要冲、险山绝峰、河畔旷野等处积木为台,多存白草,一旦发现流寇行踪,即可举火为号,一来向附近县、乡示警,二来可引领各路大军追而逐之。其二,大军离城之后,各县守备空虚,必先多募义勇兵,并勤加操练,虽不足以上阵杀敌,却可用之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