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灰头土脸地从一丛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肩膀上还扛着一头拧断了脖子的小野猪,一边在山岩丛林间寻找前进的道路,一边回头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奶奶的,这鬼地方可真是邪门,都转了十天了愣是走不出去。”
树丛摇晃中,同样灰头土脸的眭固也钻了出来,眭固身后跟着又钻出来十几名神情疲备、衣衫破烂的士兵。
眭固苦笑道:“三将军,弟兄们实在是走不动了,不如先竭息片刻吧。”
“竭竭竭,就知道竭,真是些没用的废物。”张飞骂道,“似这等走走停停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深山老林?”
张飞一边骂着,一边却是一屁股在山石上坐了下来。
说起来也真够背的,原本张飞乔妆成眭固的亲随,顺顺当当地混进了函谷关,趁着第二天赵岑召见眭固的时机,张飞又顺利地混进了赵岑的大营,可谁知道到了赵岑中军大帐前面的时候,却忽然被一名赵岑的亲兵给认了出来。
结果自然是功亏一篑。
不但没有刺杀成赵岑,反而遭到了赵岑大军的围杀,眭固所部千余人马死伤殆尽,两人仅带着十余亲兵慌不择路下逃进了深山老林,结果就在山里面迷了路,转了整整十天都没有转出去,现在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众人正休息时,眭固起身解手。
正解到欢畅时,无意一抬眼忽然发现前面山谷中间有一条大路笔直地横贯而过,眭固大喜过望正欲欢呼出声时,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官道的来路上正有一支黑压压的军队在往前开进,再转头仔细一看,顿时凛然噤声。
“三将军。”眭固回头向正在生闷气的张飞招手道,“快过来。”
张飞环眼一瞪,厉声道:“什么鸟事?”
眭固急道:“将军小声些。”
张飞目露惊疑之色,猫腰蹩了过来,问道:“什么事?”
眭固虚手前指,说道:“将军你看。”
张飞顺着眭固手指的方向往前望去,环眼里霍然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凝声道:“郭图?马屠夫的心腹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