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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魁梧的身躯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脸上惊恐之色愈盛,他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可有让营内的随军郎中瞧过?”

“郎中瞧过了,不敢下结论,不过郎中们都肯定,将士们这个样子绝不正常,而且也不是因士气引起的,瞧这症状,竟似中了邪祟……”

朱棣颤抖着声音尖笑,听起来像哭似的:“十万将士全都中了邪祟?这是什么狗屁论断!难道本王招来了天庭的瘟神吗?本王有这么大的面子?”

“贫僧也不太赞同这些郎中的说法,想了又想,这事跟邪祟无关,倒是有点像中了毒……”

朱棣倒吸一口凉气:“中毒?什么意思?难道又是萧凡手下那批来无影去无踪的杂碎潜进我大营投毒了?”

“这不可能,我军各营粮草都是分散到各将领手中,那些鬼魅一般的人或许可以投一处两处,绝不可能把毒投遍整个大营!十万将士每日吃的粮草堆积如山,我大营驻扎之地连绵数十里方圆,萧凡手下那几十个人纵然潜入进来,偌大的营盘他们不可能全部投遍。”

“那是怎么回事?”

道衍沉默了一会儿,渐渐垂下眼睑,语气坚定道:“整个大营的将士都出现了这种情况,这说明问题出在根子上!”

朱棣大惊:“你是说……北平粮仓?”

道衍扯动嘴角,冷洌一笑,道:“也许是北平粮仓,也许是半路押运粮草到保定的人,也许……是卖粮草给王爷的人!”

朱棣脸上布满了寒气:“卖粮草的人?先生是说那个大丰粮行的掌柜,……王贵?”

“除了这个,王爷有更好的解释吗?”道衍面孔冷峻。

朱棣坐在书案后的身躯微微摇晃,帐内的灯光照映着他那张铁青而布满杀机的脸,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狰狞可怖。

“不管是不是王贵,宁杀错,不放过!马上叫人飞马赴北平,把王贵拿下,送到保定府来,本王要亲自审他!”

道衍微微点头应是。

“还有,营内的粮食封存起来,不准再吃,叫督粮官马上出营,到保定周边城镇,向当地粮商购粮,此事秘不可宣,万万不可让军中任何人知道,否则毕生大乱!先生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