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这首词本来是贺铸失意无聊,纵酒放歌,感叹时光流逝的,叶知秋用来舒发心怀,倒也贴切,自问有手能暴虎,口若悬河的能耐,羽扇纶巾的秀才,却要过上牛马的日子。真想把阳光牵住,系在扶桑树上,不要让那一刻到来。可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死早超生,倒愁苦一天的日子太长了,暴风雨要来,就赶紧来吧。
这首词朗诵完毕,他手扶栏杆,心中悲催,只觉得人世间苦闷,无非如此了。
可馨听得芳心一振,这首词表达出的那种悲愤和无奈,让人怦然心动,她是诗词行家里手,叶知秋词中引用的若干典故,还有裁化前人诗词的来处,都是了然于心的,听他这首词,化用前人诗句,舒发不得志的心怀,词句抑扬顿挫,如诉如歌。这词虽好,她却忘了赞叹,却只为叶知秋的悲情所震撼。
半晌,可馨才款步走到失魂落魄的叶知秋身旁,低声道:“四少,有何不开心之处,说来我们听听,一起出出主意,却也强过苦闷心头啊。”
叶知秋回转身瞧着她,苦笑道:“没事,说了也无济于事,何必要你们一起跟着牵肠挂肚呢。”
庞安时道:“你这话就不像话了,一个人的苦闷三个人分,不就可以减轻很多吗!”
“那你们不也跟着一起苦闷了吗?”
“那有何妨,自家兄弟,还说这些见外的话。”虽然才相识两天,这庞安时却已经好像跟叶知秋是从小长大的铁哥们一般。
叶知秋不想说,虽然一旦皇帝定罪,全城都会知道这件事的,隐瞒也没有用,但宁可让他们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自己说出来,苦笑摇头:“没什么。”说罢,走回软榻坐了下来。
庞安时也走回来,道:“你这人就没劲了,有什么说出来呀,我要是有什么事,你问我肯定说。”
叶知秋道:“算了,还是喝酒听歌吧,说那些烦人的事情做什么。”
“那行,你不说就算了,但是不许愁眉苦脸的,咱们今日是来行乐的。得开心才行!”
“好!我不愁眉苦脸就是。”
可馨道:“要不,咱们来行酒令吧?”
庞安时笑道:“这个好!不过,咱们到底不是柳永那种酸秀才,咱们是行医的大夫,还是行医令为妙。”
可馨大眼睛眨了眨:“医令?怎么个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