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多,往年都是官府组织大家加固堤岸,可是今年,瘟疫来了,人都跑光了,连庄稼都没有人种,哪里还会有人来管河堤呢?这河堤,以前都是随便对付着加固的,所以就不牢靠。现在呢,才下了几天暴雨,河堤就垮了。冲毁的村子,淹没了田地。淹死的人,比瘟疫都不少!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到伤心处,抽噎着哭了起来。
白玉堂道:“那你们要过去,怎么走?”
老妇抹了一把眼泪,指了指一片开阔地:“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大家不会过去,等着雨水停了,瘀泥干了,就能过去了。现在一定要过去,就从这里过去。因为这里比较平,而且比两边高一些,不会陷进去。”
“有多深?”
“最深的地方,到腰这里。”
到人的腰部,也就到马的肚子。白玉堂放心了,给了那老妇一吊钱,吩咐继续从老妇人指的路线往前走。
可馨和听琴坐在马车上,看着瘀泥慢慢地淹没到了马车车箱边上。臭不可闻。苍蝇也飞进了车箱,嗡嗡的往她们脸上、身上仆。两人赶紧拿手绢驱赶着、躲闪着。
白玉堂骑着马,跟在她们马车旁边。皱着眉看着前面行进的兵士。
突然,他听到了一种轰鸣声,那声音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大地都在颤抖。
可馨和听琴互望了一眼。听琴还没有什么,可馨却脸色微变,急忙撩开右边车帘,往瘀泥河上游观望,同时用心细细一听,立即转身过来,掀开车帘,急声对白玉堂道:“大人,洪水来了!”
“什么?”白玉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洪水!肯定是霍河又决堤了!洪水冲下来了!这是洪水的声音!”
白玉堂大惊,来不及问她怎么知道,前后看了一眼,整个队伍已经到了瘀泥河的中央,立即高声对兵士们道:“快,快过河!洪水冲下来了!”
可馨急声道:“来不及!让大家赶紧就近找树木!爬上树去!”
白玉堂看了一眼瘀泥河面,就知道可馨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过河的地方,河边最宽,要到达对岸或者退回去,都至少要一盏茶的时间。而既然洪水冲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了,说明已经非常近,所以往前往后都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