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提醒道:“恩师,浙江的赵谦手里,掌握了元辅的把柄,咱们是不是……”
杨嗣昌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次一定要让温体仁死无葬身之地!”
雪花落在杨嗣昌布满皱纹的额头上,让他脑子一冷,沉声道:“温体仁收受贿赂,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事儿不能让他彻底倒台,还得等待机会。”
孙传庭说道:“恩师说的机会,是洪承畴战败?”
杨嗣昌眼睛闪出一丝冷光:“依皇上的性子,老夫就是再怎么反对朝廷催促洪承畴速战的事,也是于事无补,你可知道老夫为何不惜代价极力反对?”
孙传庭听口气,自然是杨嗣昌想借此让温体仁掉进坑里,到时候战事失败,自然不能说是皇上的责任,总得要个人担着,这个人,就是温体仁了。
现在的孙传庭,老练了许多,他恭敬地说道:“恩师心念大明精锐的存亡,不惜与强权争锋。”
杨嗣昌不置可否,说道:“通知赵谦,那事儿,先别捅出来,等待机会,有更大的用处。”
“学生明白。”
赵谦接到杨嗣昌的授意时,忙找韩佐信商议,韩佐信道:“某闻近期元辅与杨阁老在辽东战局的政见上,颇有争议,杨阁老一定是要等待更好的机会。”
“等待机会?”赵谦沉吟许久,突然想到松山这个地方,松山之战,太出名了,不由得赵谦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听说过,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韩佐信道,“等待洪承畴战败?”
韩佐信沉着脸色点点头,“元辅极力劝说皇上催促洪承畴速战,佐信以为,此举定有风险,杨阁老一定是想等待那个震撼朝廷的消息,然后利用龙颜大怒,将温体仁受贿的事趁机捅出来,火上浇油,那时元辅真的就是回天无力了。”
“何止是风险!”赵谦噌地站了起来,“大军冒进,东夷一定会伺机断粮道,那时洪承畴的大军岂有不乱之理?洪承畴带的是十七万人马,可不是几千人,一旦粮道受阻,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卑职对军务不甚通晓,如果像大人所说,杨阁老也一定看到了这一点,方才我等的猜测定然不会错。”
赵谦睁圆了眼睛,焦急地走来走去,说道:“洪承畴的十七万兵马,乃是我大明最后的战力,如果没了这支大军,还能有什么灵丹妙药救我大明朝?如果以此为代价整倒元辅,真真是得不偿失!”
韩佐信道:“依皇上的性子,一定听信元辅的建议,杨阁老也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便是先让元辅下台,但是让元辅下台,须得等到洪承畴战败,这……”
“唉!”赵谦重重地叹了一声气,仰头悲愤难以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