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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见罢,满意地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洪承畴继续说下去。

“古之兵家又曰:兵者,诡变也。自古用兵,讲究通变,绝不可死板遵从教条。诸大臣不弃黄河者,乃是自古长江黄河便是两大天险,兵家必争之地。”

屏风后面的多尔衮听罢点点头,别说汉人,连他这个满人也知道黄河天险。而洪承畴的口气,是要放弃天险,这倒让多尔衮产生了好奇,是什么样的理由让洪承畴反其道而为之?

洪承畴道:“当今天下,百万雄兵虎视黄河一线,鹿死谁手,必有一仗。而此战在哪里打,却可由我大清决定。明军虽来势汹汹,以攻势而列,此乃表象,实则主动者,乃是我大清。我大清可以在黄河南岸打,也可以在山东打,还可以在北直隶打,明朝只能跟着咱们的步伐走。”

“……老臣以为,黄河下游非但不是大清的屏障,反而是大清的制肘,徐州非但不是要塞,反是别人囊中之物。”

“何也?”这时屏风后面的多尔衮忘记了身在何处,忍不住问将出来。

多尔衮说了话,才知道露馅,只得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洪承畴急忙跪倒请安。多尔衮扶起,“请洪大人继续说下去。”

洪承畴向多尔衮躬身道:“自赵谦以前,黄河一直是天险。但老臣注意到赵谦靡下的水师,火器犀利,火力强大,华夏之地,水上绝无对手,郑芝龙被灭就说明了问题。而徐州地处京杭大运河、黄河、沂、沭、泗诸水之中,水路畅通,一旦明军攻击徐州,诸水道定会被明朝控制,徐州四面受敌,地处黄河以南,我援军在明朝水路封锁的情况下要驰援,谈何容易?徐州难道不是明朝囊中之物?”

洪承畴又道:“我军如在徐州周围渡过黄河在南岸与明军决战,明军给养可以依靠诸水路、京杭运河。而我们背后是黄河,东有沂、沭诸水及骆马湖,西有复兴河、大沙河及微山湖,一旦明军战舰北上,水军攻破徐州,我大清主力就食于何地?”

多尔衮点点头,他想起了京师被赵谦从海路斩首的事,就在去年。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多尔衮必须抛弃古代战役的一些实例,注意到赵谦的水军。

赵谦的水师,就像一把匕首,时刻悬在满清的心头。

“洪大人以为,我大清应当采取什么方略?”

洪承畴道:“老臣只有几点建议。第一,切不可在徐州与明军决战。第二,明军与李定国等部迟早会有内斗,大清不用太着急。第三,闯贼已从宁武关南撤,定要留意闯贼动向,勿被其渔翁得利。”

多尔衮哈哈大笑:“洪老耳聋眼花,对天下形势却看得明白,听得仔细嘛。”

洪承畴汗颜。

多尔衮踱了几步,沉思许久,又问道:“洪老言赵谦军与李定国军迟早会有内斗,洪老以为他们会在哪里大战?我们何不趁他们打得火热时骤然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