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有些事一次都嫌多!不管马致中对别人如何,对自己还不乏真诚,陈晚荣没有理由拒绝:“要是马掌柜瞧得起在下的话,自无不可。”
“好!”马致中把钱推回到陈晚荣跟前:“陈兄弟,我比您大,托声大叫您兄弟。这钱,您收着,要是您拿要给我的话,您就拿起钱朝我这里砸。您砸了,我就收下。”指着自己的额头,很是坚决。
话都到这份上,陈晚荣哪里能坚持:“马大哥,那就小见了!”
“这就对了嘛!”马致中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很是高兴,向前一倾,压低声音,颇有几分神秘:“陈兄弟,给您说句实话,每年三月三我的买卖都会比平时好许多,至少要好两到三成。今天的买卖比起以往的三月三又好了两三成,这都是拜您所赐呀。那些买了香皂的客人们进到店里,忙着挑选丝绸、织锦,我都卖空了。”
这种附带效果在陈晚荣的意料之中,一点也不惊奇,为了不致让马致中唱独角戏,很是配合的道:“恭喜马大哥!”
马致中摇手:“这都是拜陈兄弟所赐!陈兄弟,天儿不早了,快饷午了,我们出去聚聚。”是要请陈晚荣喝酒。
他不要钱,请他喝顿酒也不错,陈晚荣欣然道:“行,我也正有此意呢。”
马致中紧接着说的却是:“不过,陈兄弟,这钱得我来付。我还有事要和您商量呢,我们边吃边谈,填肚子、谈正事两不误嘛。”
马致中叫伙计赶着马车,把他和陈晚荣一家子送到望江楼。望江楼是曲江之滨最好的酒楼,这里酒香、菜美,风景好,是非常难得的吃饭赏景的好去处。
去到二楼,马致中要了一个临窗的雅间,叫店家送上最丰盛的佳肴。马致中对陈晚荣心存感激,决心要好好感谢一番,牛、羊、马、驴、鹿、鹅、蚝、蚌蛤、大貊这些炙品,飞鸾脍、天香脍、丁子香淋脍、鲈鱼脍这些脍品,鹿脯、蚌肉脯、芦服脯、野猪胙这些时兴美味尽皆上桌,摆满了三张拼桌。
望着这些美味佳肴,陈晚荣一个劲的想“哪有那么大的肚子装得下,撑死也只能吃一小部分”。陈老实夫妇穷苦一生,连肉都很珍贵,就没有见过哪此丰盛的菜肴,既是惊讶,又是自豪,这都是陈晚荣这个能干儿子挣来的,红光满面,欢喜不禁。
光是上菜就花了老大一阵时间,上完菜陈晚荣心想终于可以消停一会了。然而,陈晚荣错了,上酒水又费了老长时间。
一个个酒瓯摆得整整齐,陈晚荣定睛一瞧,可不得了,郢州富水、乌程若下、荥阳土窟春、富平石冻春、剑南烧春、岭南灵溪、宜城九酝、波斯三勒浆、高昌葡萄酒,这些酒是唐朝时下最流行的酒浆,应该说是当时最有名的酒类了。
幸得这是长安,国际大都市,要什么有什么,要是换在其他地方,别说见到,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陈晚荣再次见识了长安的不凡之处。
“马大哥,这也太多了,哪里吃得完。”陈晚荣见惯了现代社会的丰盛食物,也是不由得震惊。
马致中呵呵一笑,半开玩笑道:“陈兄弟,大哥可没有想兄弟有那么大的肚子能一顿吃掉呢。我是想,这些主要是干品,吃不掉还可以带走嘛。”
请客居然请到这份上,和他马家店的掌柜身份不符,要不是陈晚荣亲耳听到还真不相信,有几分好笑。只听马致中接着往下说:“兄弟,今儿是三月三,白天曲江最热闹,晚上乐游原最热闹。到了晚上,皇上在曲江之滨赐宴于群臣,还有百戏助兴,到时长安会沸腾。要想看得真真切切,就得去乐游原上。干品可以带上,去乐游原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