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我上次见您,眉梢儿向上,今儿却扎成一家人了。”陈晚荣紧抓住不放。眉梢扎成一家人,是指吴兢愁眉深锁,委婉的说法。
吴兢在眉头上一抹,笑道:“那不是见着晚荣兄开心么。今儿也开心。”及时发现话有些语病,忙纠正。
明明是有心事,却不认,曹操的嘴硬本色,吴刘氏白了他一眼。
他不承认,不能正面问了,得另想办法,陈晚荣决心采取迂回策略,半开玩笑道:“吴先生,是不是有人借您钱没还?”
“钱财身外之物,吴某还不放在心上。”吴兢这话脱口而出,却道出一个不爱钱财的良好品德。
“有人借您书没还?”他这种饱读之士,对书极是喜爱,等闲人不借。要是有人借了书不还,比欠他银子还要难受,陈晚荣再开玩笑。
吴兢不以为意:“读书人就得爱惜书,凡借我之书者必是君子,有借有还。”
“那就是朝中出事了!”陈晚荣想起郑晴昨晚上说的话猜测起来。
“没有的事?”吴兢先是抵赖,继而看见吴刘氏盯着他,忙转口:“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人给你说?”
吴兢心想吴刘氏和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对他很是了解,她告诉陈晚荣再正常不过了。吴刘氏知道他的想法,忙辩白道:“朝中之事,我一概不问,更不会说给他人知晓。”
陈晚荣不愿他再疑心,笑着道:“吴先生大可不必猜疑,其实我们昨天就知道朝中出事了。昨天,我们到您府上拜访,您迟迟不归。要是朝中无大事,您不可能留中。今天早上,街上的兵士增加了很多,朝中要是没事的话,断不会如此。”
“高见,高见!”吴兢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陈晚荣开导他道:“吴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我是想,朝中之事,尽了心就是,不必过于往心里去。”
“谢谢晚荣兄的好意。”吴兢叹息一声,靠在椅子上,愣了一下这才道:“要是别的事情,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偌大一个朝廷,哪会不出点事呢。只是,这事太大,朝野震动呐!”
陈晚荣忙提醒他:“吴先生,这些朝中之事自有朝中人处理。”后半句话没有说,就是不必说与我们知道。
吴兢摇手道:“晚荣兄,其实这事你们迟早会知道,朝中已经传遍了。宋相被贬去广州了,是宋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