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是个大好人,陈晚荣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本就心怀感激。今晚这事,陈晚荣罪责难逃,他作为皇上不得不处置,打心里过意不去,是以对陈晚荣格外礼遇,用了一个“请”字。
陈晚荣谢一声,站了起来。打量起睿宗,只见睿宗红光满面,比起上次见面,精神好了许多。象他这种年岁的人,半夜三更应该是瞌睡兮兮的,他却跟大白天似的,精神抖擞,的确是难得了。
“来坐!”睿宗招招手,内侍搬来锦墩,陈晚荣谢一声,坐下来。杨思勖紧挨着陈晚荣坐了。
睿宗看了一眼李隆基,不再说话。李隆基这才开口道:“陈晚荣,今晚上的事情,已经查明。崔正元胡作非为,做的坏事不少,朝廷自当依律办理。崔湜身为宰相,纵子行凶,其责难逃,父皇自有公断。”
“崔湜这人平日里倒也谦和,没想到居然霸道如斯,到你府上去闹事,太没体统,太没体统!”睿宗很是惋惜:“晚荣,今晚上的事,是崔湜的不是,你不要多想。”
这是在安抚陈晚荣,怕陈晚荣有过激的举动。他这是白担心了,即使他不提醒,陈晚荣也不会放在心上,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是陈晚荣的一惯作风。
陈晚荣对睿宗的关怀,很是受用:“谢皇上训诲,臣记住了。”
李隆基接过话头:“今晚上的事,的确是崔湜引起的,他是罪责难逃。不过,陈晚荣,你不报官,而私自凌辱宰相,罪责也不小,处罚你,你可心服?”
这事在陈晚荣的预料中,只是不知道要处罚到何种程度,陈晚荣相信还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不连累家人,陈晚荣也就满足了,点头道:“臣心服。只不知皇上会对臣处以什么样的处罚?”
处罚程度才是陈晚荣最关心的,不得不问。
睿宗脸现笑容,看着陈晚荣没有说话。李隆基却是变色喝道:“陈晚荣,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大?你今晚上一闹,整个朝野都会震动,你能保住脑袋,已是万幸了。”
太有心计了,表面上是在喝斥陈晚荣,其实是在告诉陈晚荣性命无忧。和陈晚荣预料的一样,陈晚荣非常配合,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谢皇上隆恩!”
睿宗摆摆手道:“好了,你先回去,好好歇着。明天,早朝自有结果。”
他是好人,“好好歇着”一句,是真的叮嘱,倒没有言外之意。要是换个对睿宗不够了解的人,就凭这一句话,就要吓个半死。
陈晚荣谢过恩,和杨思勖一道作别而去。陈再荣忙迎上来:“哥,皇上问完了?”他是想知道如何处罚陈晚荣一事,当然不能在这里明问。
“问完了,我们先回去了。”陈晚荣技巧的回答,和杨思勖一道离去。陈再荣跟李隆基来的,当然要跟他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