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
林时迁的脸涨得通红,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苏瑞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林排长啊,你我认识虽然不过两日,但既然你叫我一声长官,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说。他们是川军不假,但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我们的袍泽、是战友、是一块杀鬼子的生死兄弟,难道你对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你们一五四师是粤军,他们一四五师是川军,同样是华夏军人,为什么就非得从地域上把你们分开呢?
你这个山东人不也照样加入粤军了吗?他们川军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我的手下呢?委员长也说过,若战端一开,则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这些话你都忘了吗?若是按照你这个说法,我既不是广东人,也不是四川人,那我是不是只招收本省子弟啊?”
被苏瑞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说得几乎无地自容的林时迁几乎把头都垂到了裤裆里,他哧哧的哼哼了半天,最后才粗声道:“长官,您别说了,俺错了!”
看到林时迁那惭愧的样子,苏瑞也不想说得太多,轻声“哼”了一声,这才说道:“看看你这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提拔你!”
“提拔我?”
林时迁的身子顿时犹如被点了穴似的定住了,良久才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说道:“长官,您……您莫不是和俺开玩笑吧?俺老林也有被提拔的一天?”
此时的国军里派系复杂,地域之风盛行,除了中央军之外,还有无数的杂牌军,比如什么川军、滇军、东北军、西北军、晋军、粤军、直系、桂系等等不一而足。
若是一名军官想要在军队里升迁,除了有本事、跟对人,会做人、会打仗之外,你还得生对地方。
例如,林时迁和王德子都是山东人,而他们所在的一五四师却是粤军,上至师长下到中下级军官绝大多数都是广东人,他们在提拔下属的时候第一个有限考虑的必定是自己的同乡。
这种情况在当下的华夏也是如此,比如阎锡山的晋军,他们再提拔军官时,第一个考虑的也必定是他们山西子弟,这已经成为了上位者一种习惯甚至是本能了。
因此也无怪以林时迁和王德子入伍十年的资历和经验,到现在也只能当个排长甚至是班长。
现在苏瑞说要提拔林时迁,这厮一时间竟然无法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
看到林时迁呆呆冷冷的样子,苏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出脚来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小笑骂道:“好了,回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