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完成一半了,在晾着呢,晚上还要碾碎研磨,水飞啥的,要等明早才知道。”
左贵对儿子左少阳治病的本事多少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是,对炮制药材却还没什么感觉,主要是左少阳没在他面前露过这方面的本事。左贵本想阻止左少阳乱折腾药材,但侯普和两个外孙在,所以没有出声阻止,听左少阳说炮制完成一半了,也懒得进去看稀奇,反正金石类药材也不贵,折腾也费不了什么。
门开了一下午,并没有病患上门求医,这到底影响了左贵的一些心情,见饭菜已经摆上桌,太阳也下山了,便闷声道:“行了,吃饭吧!”
说着吃饭,左贵却没上桌,而是背着手来到供桌前,掸了掸衣袖,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这才来到餐桌前坐下。
他上香了,其余的人自然也跟着都上了香,围坐在小圆方的餐桌旁。左贵坐上席正位,侯普和左少阳一边一个,茴香和梁氏在下首坐着。左少阳本来让娘跟老爹左贵坐一起的,姐夫侯普微笑摇头,招手拉他坐下。左少阳这才知道这是古代正席上就座的规矩。后来他才知道,要是在大户人家,宴请女婿这样比较正规的正席,女人都是不上桌的,更别说坐下首了。
侯普一家来拜年,拿了一刀薄猪肉、小半袋米和一壶酒。梁氏把三十夜祭祖的羊肉炒了招待女婿一家,留着牛肉和几个年糕作为回礼打发女婿回篮子的。桌上的菜便是羊肉和女婿侯普拿来的猪肉,分开做,好歹也有四五样肉菜了,又打了个青菜叶子汤。瞧得大豆和豆花两孩子直咽口水。对于穷人家孩子来说,一年到头,除了过年,难得见到几次荤腥的,难怪孩子都喜欢过年。
女婿上门拜年,又带了酒肉,总不能让女婿孙子啃桑白皮黑面馍馍,所以梁氏一狠心,把侯普家拿来的小半袋米倒了一半煮上,再加一碗黑面,半锅清水,汤汤水水的熬了一锅黑面稀饭。用大瓷碗给两个孩子一人盛了满满一大碗,上面搁上两大片半肥瘦的猪肉。两个小家伙欢天喜地端着饭到门口坐在门槛上吃去了。
茴香用一个小木桶装了半桶热水,把带来的一壶酒倒进土瓷酒盅里,放在热水里温着。拿了三个缺了角的小白瓷酒杯放在左贵、侯普和左少阳三人面前,小心地斟上酒。
左少阳见母亲梁氏和姐姐茴香面前没有酒,笑道:“姐,再拿两个杯子,给你和娘也倒上啊。”
茴香瞅了那酒盅一眼,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勉强一笑,道:“姐不会吃酒,你陪爹和你姐夫就行了!”
左少阳道:“那怎么成!过年嘛,都要喝酒才像过年!三十夜的时候,娘也喝了呢。”
侯普拍了拍左少阳的肩膀,笑道:“行了大郎,别劝她了,她真要吃,这一壶酒不够她一人吃的。”
左少阳笑道:“那就紧着喝呗!”
茴香白了侯普一眼,道:“别听他的,你们赶紧吃,菜要凉了。”
“不,你和娘这一年都辛苦了,大过年的不喝杯酒,我也不喝!”
左贵捋着胡须微笑道:“既然忠儿这么说了,你们俩就各吃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