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娘撑着油纸伞,神情落寞地迈步走进油盐店,站在门口瞧着空荡荡的屋子,长叹了一声。
这油盐店左少阳没进去过,此刻进去,或许是东西都搬空了的缘故,发现里面很大,比自己家药铺还要大一些。
雨夹雪更大了,左少阳感到身上冷飕飕的,忙从店子出来。
赵三娘却慢慢地一个人把油盐店的所有窗户一扇扇都检查是否拴好,这才把大门拉上,拿出一把铜锁,吧嗒一声锁好,拿起油纸伞,对左少阳苦涩一笑,撑着伞走进雨雪里,沿着青石板街慢慢往巷口走去,那背影充满了落寞。
邻居逃难走了,这让左少阳更加感觉到了战争的临近。忙提了那小袋盐巴回到了药铺。
左少阳把盐巴放了,又给瞿老太爷用鹤嘴壶灌了药,复查一番,见病势依旧没有任何好转迹象,不禁心中更是沉重。
本来这一晚是瞿老太太和瞿夫人守夜的,可白芷寒不知想什么,死活要再守一夜,龙婶自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回去睡觉,便也留了下来,四人商议,瞿老太太和瞿夫人守前半夜,白芷寒和龙婶守后半夜。
左少阳不管她们怎么守夜,回到炮制房,也懒得洗漱,爬上阁楼躺下睡觉。
第166章 救不了与不想救
听到姐夫说的不好的消息之后,左少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窗外雨声刷刷,打着房顶、木板墙和街上的青石板,那声音错落有致,倒也好听,可左少阳心中哪里有半点诗意,有的只是焦虑。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睡着了。
他这一觉还是没能睡多久,天快亮的时候,左少阳被龙婶拍门声叫醒了。
龙婶站在炮制房门口,声音十分慌张:“小郎中,快起来啊,我们老爷不行了,一直在抽抽!”龙婶说着,又慌慌张张跑去左贵卧室哭着敲门:“左郎中,救命啊,我们老爷快没气了!呜呜呜”
左少阳急忙下楼来到外面,所有的人都给闹醒了,苗母和苗佩兰也穿衣出来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左少阳坐在瞿老太爷床边,见瞿老太爷手脚不停抽搐,呼吸也很浅,不时跟潮涨潮落似的,手探额头,有低热。
左少阳一颗心沉到了底。
最初接治瞿老太爷时,他的病是中脏腑的中风闭证,病情相对要轻一些,左少阳准备用的方子是育阴潜阳兼以化痰。由于瞿家不信任年轻的左少阳的医术,白芷寒又当场戳穿了左少阳暗中偷换配药,故怀疑左少阳从中搞鬼,将病患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