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廖医监啪的一声,将书卷拍在桌上,“本官还没说完话,你走什么?”
左少阳慢慢转身过来,瞧着他,也不说话。
廖医监三角眼瞪圆了,指着左少阳对刘医正道:“你瞧瞧他这样,背着个手,连礼都不施,他眼中还有本官吗?”
“这个……”刘医正讪讪陪着脸笑不敢接腔。
廖医监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也难怪,人家都敢在试卷上抨击仲景医圣,如此狂妄,如何会把本官看在眼里!”
左少阳有些明白了,这医监为何一来就对自己如此冷漠,想必是知道了自己医举考试中答卷上指出了张仲景《伤寒论》白虎汤证的错误。这在后世是不争的事实,在唐初,却还无人认可,这些人把张仲景当作医界的圣贤,当成神,如果有人敢抨击神,而这个人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肯定会引起医界老学究们的强烈反感了。
看来,这老医监并不是对自己本人如何看不起,而是气不过自己对医圣张仲景个别小错误的批评。是对事不对人,想通此节,左少阳也就心平气和了,不管如何,人家到底是长辈,看在他花白胡子份上也该见个礼,便拱手道:“医监大人,卑职这里给你施礼了!”说罢,长揖一礼。
不料这并没有让廖医监态度稍好,冷笑着哼了一声,撩衣袍坐回几案后面,拿起那卷书又看了起来。
左少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转头望向刘医正。刘医正笑了笑,朝外面努努嘴。
左少阳点点头,拱手对廖医监道:“若大人没有什么指示,卑职就告辞了。”
“站住!”廖医监终于懒洋洋说话了,“本医馆女科、疮疡科无人领首,以后你就负责好了。”
左少阳愣了一下,拱手道:“疮疡科由卑职负责,这倒没什么,只是女科,卑职是男的,这个,有些不方便啊。”
“不方便就不做了?”廖医监冷冷道,“咱们医馆医监三名医正,都是男的,你觉得不合适,那谁合适?本官合适?”
左少阳无话可说,也懒得说,拱手道:“既然医监大人信任卑职,卑职就负责女科好了。”
“信任你?嘿嘿,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廖医监拖长了声音,怪腔怪调说道:“本官可事先提醒你,女科关系女病患的清誉,你一个年轻人,别见到美色动了色心,动手动脚的,惹出麻烦来,本官可不管给你兜着!”
左少阳气得脸都绿了,哼了一声,袍袖一拂,转身蹬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