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又融入到道术吐纳功的物我两忘境界里了。
一直到晨时毕,两人这才收功,出来后院。
院门口,停着杜如晦那乘软榻,杜如晦斜靠在椅子上,腿上搭着一床薄薄的锦被,身子困顿,已经昏昏睡着了。
孙思邈眉头一皱,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孙守行:“怎么搞的?为何不把杜宰相抬到屋里歇息?要在这风口上等?”
孙守行惶恐道:“说了,是杜宰相他不愿意去,说要等在这里,方显诚意……”
正说着话,杜如晦已经睁开了眼睛,瞧见他们,勉力一笑,轻咳着道:“抱歉,我竟睡着了。实在失礼。咳咳……”
“杜宰相如此,倒叫我们兄弟二人汗颜了,杜宰相请!”侧身让到一边。随从们用软榻将他抬进了后院。来到孙思邈的住处,依旧在大堂落座。
左少阳瞧着一脸病容的杜如晦,也不说话,等着他先开口。
杜如晦先是不停咳嗽,似乎想用这点时间琢磨一下该如何开口似的,终于咳嗽停止了,缓缓道:“左公子,昨晚上,我跟家叔聊了半夜,他对公子的三个条件,嗯……,都做了回复。第一个条件自首,他说了,是公子误会了,他没有指使任何人杀害牛把式,他那时候病情已经很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都记不得了,只希望你能不要在意,他可以以人格担保,平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更不要说谋害别人性命了。”
左少阳冷笑:“你相信吗?”
“我信!”杜如晦很认真地回答。
左少阳愣了一下:“他害死了你的亲兄弟,这不是害人又是什么?你还相信他?”
杜如晦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件事……,公子有所不知,其中有些隐情,不能全怪他……”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还能有什么隐情?”
“唉,涉及家丑,就不好说了,总之,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不能把责任全推倒他身上去。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帮他的原因。”
左少阳有些傻眼了,的确是这样,鞋子好不好看大家都知道,但是,合不合脚,便只有自己知道了。杜淹进谗言害死自己的亲侄儿,如果没有理由,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这个理由,杜如晦不肯说,就没人知道,刚才杜如晦只说了其中有隐情,大家都有责任,不能只怪杜淹,那应该是真的,如果全部都是杜淹的错,杜如晦乃当朝宰相,应该不会帮他这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