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便取笑道:“杭州和京师都是人呆着的地方,有人呆着的就有乐子,也就有三教九流,你们何必拿这些话来消遣我?这些话不必问,其实就已经知道答案。”
陈国公张英嘻嘻一笑,这厮生得倒是有一副好皮囊,不过显然早被酒色掏空,这么小就继承了爵位,又无人管教,还不是由着他自己乱来?他没脸没皮地道:“这却未必了,这青楼里还讲究个吴侬软语,也有天南地北的分别,江南的雏儿妓就他娘的比咱们这边的价钱高一些,若是这么看,这二者怎么会不同?谢老弟平日读的书太多,以至于昏了头,怕是在杭州极少去那烟花之所罢。”随即他拍案而起,兴冲冲地道:“既如此,我这做兄长的非要出个面不可,前几日府上来了几个上好的舞女,谢兄若是喜欢,自管挑选几个好的,我眉头都不会皱一皱。”
谢诏却显得很是拘谨,坐着一声不吭。
倒是身边有人凑趣道:“我看这就不必了,我早听宗令府那边说,咱们谢兄已是驸马人选,说不准要抱永淳公主而归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舞女,真当咱们谢兄稀罕吗?”
于是众人大笑。
正在这时,一个谢家的仆人沿着长廊快步到了亭里,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道:“少爷,老爷送了份便笺来,说是给你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宫心难测
谢诏低头看信的时候,身边的几个好友都看着他的脸色,见他眉头一沉,随即漫不经心地将信笺收起来,若无其事地道:“是了,方才说到哪里了?”
张英却是问:“叔父送了什么消息来?好你个谢诏,在杭州呆糊涂来了是不是?现在竟是学得如此深沉了。”
谢诏莞尔一笑,风淡云清地道:“其实都是小事,无非是后日进宫,让杭州在京的士人一道觐见,只是其中有一只苍蝇颇为讨厌罢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终究只是个下里巴叽的人,无妨!”
谢诏在杭州的事,其实也有些消息灵通之人有些耳闻,有人忍不住问:“莫非你说的是那个新科的浙江解元徐谦?我听说过此人,近来便在京师,也颇有声誉呢。”
张英冷笑道:“什么狗屁解元,我从不稀罕,怎么,他惹着了谢兄?”
谢迁显得漫不经心地道:“这个人很是讨人厌而已,他还不配招惹上我,不过此人想来睚眦必报,只怕会在觐见的时候给我惹一些麻烦,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这人一向与世无争,从来是只交朋友不树敌人,在京的杭州士子总共也不过数十人,其中有半数都与我关系匪浅,甚至有几个一直常住在府上,这姓徐的若是识相则罢,可要是不识相,不必我来出手,便可以让他好看。”
谢诏的话也算有几分霸气,不过听在这些王公贵族们的耳里,却觉得是理所当然。
不过谢诏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头却有几分忐忑,他深知徐谦胡搅蛮缠的功夫,怕就怕此人搅黄了自己的好事。
他虽是读书人,学识也不错,可毕竟是贵族,或许对于那些进士、解元们来说,攀龙附凤并没有太多好处,可是对于贵族来说,能和宫里结亲,对于整个家族却有莫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