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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昌也有些怒了,这里在办公,这厮先是冲撞了衙门,要来找麻烦,现在居然阻挠公事,他和徐谦相互给了一个眼神,随即怒骂:“大胆,是谁敢……”

他的话很快便被王商打断,显然这位王大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冷冷一笑道:“一群鸡鸣狗盗之徒,祸国殃民,拿这些障眼法就想来蒙骗老夫吗?”

话音刚落,他已是一个箭步冲到了一名商贾面前,用手勒住这商贾的衣襟,冷冷道:“你是谁,是哪里人氏?”

商贾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王商毕竟官服在身,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威慑,他期期艾艾地道:“小人……小人梁宽,苏州人士,在京师做了一些小买卖……”

王商不等他把话说完,盛气凌人地问:“那么本官问你,你是不是受了威胁?有人威胁你,让你送银子出来?哼,你莫要以为本官不知道,老夫岂会受你们的蒙骗?你们这群鸡鸣狗盗,混账东西,你老实回答,若是有人威胁于你,自然会有人替你做主,你不要怕。可要是你敢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官治你的罪!”

叫梁宽的商贾吓得脸都绿了,期期艾艾地道:“不敢相瞒,小人实在是发自内心想要缴纳银钱入宫……还请大人明辨是非。”

商人就是商人,前头的话还算正常,可是后头一句明辨是非显然就没有太多水平了,你请他明辨是非,不就是说王大人是非不清吗?方才徐谦父子挤兑他,说他胡言乱语,是非不清,他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现在连个贱商居然也敢说他是非不清,王商的脑子嗡嗡作响,像要爆炸一样,心底最深处的怒火腾地一下爆发出来,撕声揭底地冷笑大吼:“本官明白了,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

他扯住梁宽,越拉越紧,像是疯了一样。

梁宽吓得脸色惨白,道:“大人,大人,小人……小人当真是发自肺腑,不敢相瞒,小人若有一句假话,便万箭穿心,全家死绝!”这一句毒誓发出来,实在够狠。

古人敬畏鬼神,就算再大胆的人也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因此赌咒发誓,往往会留有余地,而这梁宽发了如此恶毒的誓言,可见他是真的逼急了。

王商呆住了。

他看到徐家父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两旁的校尉虽然木然不动,可是王商能感觉到他们所显露出来的鄙视。便是其他几个商贾,虽然是吓得魂不附体,可是大多数人都把他当成了疯子去看。

这一个个眼神犹如一盆冷水,将王商叫醒了,他嘴唇哆嗦,小腿肚子也在打颤。

虽然他仍然认定这些人绝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可是眼前的事虽然匪夷所思,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的跟前。

来者数十上百,争先恐后,且一个个脸色急迫,却又并非是因为恐惧,这就意味着人家是真心实意来送钱的,谁也逼迫不了。

王商的智商显然有些不太够用,已经解释不了眼前所发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