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言,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毛纪,似乎早料到毛纪是反对平倭的主力军。
毛纪倒也不客气,道:“陛下既有明示,那么内阁再拟定就是,不过微臣担心一旦措施过于严厉,会引起江南各省武官们的惊疑,裁撤卫所就不免要触动许多武官的切身利益,把他们逼急了……”
这个时候,徐谦又咳嗽了两声。
咳嗽声在暖阁里冒失传出来,又将毛纪的话打断,毛纪怒了,呵斥道:“徐编撰,你咳什么?”
徐谦一脸无辜地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染了些风寒……”
“哼!”今日奏对,本来毛纪早就打好了腹稿,偏偏这满肚子的话说出来总是不能尽兴,而且明知是徐谦这厮搞鬼,自然怒不可遏,要不是在君前,怕连破口大骂的心也有了,可是现在却只能耐住性子。
毛纪阴阳怪气地道:“染了风寒告假就是,年纪轻轻身体就这般孱弱,奉劝你要有些节制,切莫伤身。”
嘉靖一琢磨,觉得这话有点不像是内阁大学士该说出来的,什么节制,什么伤身,这分明是说徐谦平时……
徐谦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答道:“大人教诲,下官谨记,不过下官毕竟染的毕竟是小疾,下官吃的是君禄,岂可因为小疾告假?为人臣者,当忠心竭力,下官若是染了小疾便告假,这圣人平时教诲的君臣父子之学,岂不是白读了?”
毛纪差点没有气得吐血,姓徐的分明是说他圣人书白读了,拐着弯的骂自己。
此时再议已经没有了心情,毛纪已没了多少心情,只是对徐谦的印象更坏,现在引而不发,打算过些时候再说。
倒是徐谦并不怕他,其实也不算是不怕,只是因为毛纪本来对他印象就不好,反正已经得罪,徐谦并不介意多得罪几分。
三个君臣又说了一些话,徐谦飞快记下,接着便是杨廷和与毛纪告辞。
徐谦则是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录,这些记录是要拿回翰林进行存档的。
嘉靖朝他笑了笑,道:“徐爱卿当真病了?”
殿里只剩下了嘉靖和徐谦,徐谦抬眸,连忙道:“回陛下,微臣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