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纪只是走个过场,表面上是给皇家学堂最后一次机会,实则是堵住最后一个漏洞。
而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
他立即派人四处联络,随即各部院和各衙门纷纷递上了奏书。
雪片般的奏书递到了内阁,杨廷和和王鳌俱皆震惊。
杨廷和不由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道:“好,好啊,好大的胆子,竟然劫持吏部官员,皇家学堂好大的威风,王公,你怎么看?”
内阁毕竟还是讲理的,这种事肯定很不好看,王鳌纵然想要包庇也是不成。况且这件事发生,已经惹来了官怨四起,若是还站在徐谦的一边,王鳌现在本身就遭人非议,怕也抵不住。
王鳌道:“事关重大,应立即入宫禀奏。”
杨廷和端起茶来,慢悠悠地吃了一口,好整以暇地道:“怕是迟了。”
“嗯?”王鳌不解。
杨廷和道:“拿竹竿子捅了人家,就不许别人暴跳如雷?”
正说话之间,有人递了一个条子进来,杨廷和看了一眼,随即道:“老夫果然没有料错,午门那边闹起来了,维之亲自带着大小官员三十余人请命。”
“请命?”王鳌故作糊涂,其实事情到了这份上,被人抓住了痛脚,肯定是要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很明显,这一次毛纪是亲自上阵,堂堂内阁学士,未免有点太掉价。
不过这毛纪似乎是不咬死徐谦不罢休,非要来点花样不可了。
杨廷和吁了口气,道:“王公,事到如今,老夫也和你直说了罢,徐谦胆大妄为到这个份上,已是尾大难掉,是该给点教训了,老夫听说你和他近来走得近?走得近本也无妨,你德高望重,多少人都在巴结着你呢,可是老夫有一句话相告,这个人不简单,王公小心玩火。”
这是杨廷和对王鳌第一次表现出了不客气,不客气就不客气吧,反正这里只有这师生二人,你能如何?
王鳌也慢悠悠地吃了口茶,却微微一笑道:“介夫……”杨廷和的字,王鳌是许久没有称呼过了,他继续道:“那么老夫也不妨实言相告,这个毛纪志大而才疏,能入阁无非是因缘际会而已,这天下最忌的就是无能二字,无能之辈高踞朝堂,迟早要现出原形,你何必与他厮混?老夫在玩火,你又何尝不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