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豹脸上横肉一抖,指着冒襄喝道:“还知道他是大明储君?令旨都赶上圣旨了!就凭一个爵位就想让我郑家每年损失千万两白银,你们怎么不去抢?”

郑家诸人也纷纷面露愠色,大明君臣历来都是守着生钱的聚宝盆大哭没钱,却不知道海上贸易所获其利,丝毫不比地上长出的粮食岁入少,现在那太子不知从哪听到的消息,竟然想拿了郑家的利益!

郑家通过海贸和收取保护费,虽能年入千万两白银,但郑芝龙大多都分给了部将和族人,进行利益分配。

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郑彩等几个掌权的郑家子弟纷纷怒骂冒襄,郑芝豹甚至拔出了剑,想要将其斩于厅内。

“放肆!”

郑芝龙疾言厉色呵斥郑芝豹,道:“怎么对皇太子特使说话呢?你拔剑想做什么?看把你给能的!滚出去自领三十军棍!”

郑芝豹没敢顶嘴,当下瞪了一眼冒襄,一低头溜出厅外。

郑芝龙面带笑意的对冒襄歉然道:“都是些粗人,说话嘴巴没遮没拦的,还请特使不要见怪!”

冒襄眉头突突直跳,但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身负使命,万不能因为心中的愤怒而坏了皇太子的大事。

冒襄面带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呵呵笑道:“东番伯严重了,都是军中直率汉子,如果这也要怪罪,岂非是在说本官小肚鸡肠了?”

“好气度!”郑芝龙赞了一句,立马换了话题,道:“这次皇太子所提之事,本帅并非不能答应,你也清楚,东番是个多山的地方,各处山林密布,瘴气缭绕,汉人不多,粮食更是不多,一直是由浙江和福建两省接济。”

冒襄静静的听着,从郑芝龙的语气中,他觉得这事有戏,愤怒的情绪也稍稍平复,然而郑芝龙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又凝重万分。

郑芝龙将冒襄请到茶案边坐下,接着道:“近年来天灾不断,福建和东番的粮食产量很低,诸多百姓饿着肚子需要救济,本帅要是去了东番,又断了海上的收益,开发东番实在是无钱无粮,很难办啊……”

冒襄心中盘算着,估摸着姓郑的准备狮子大开口要钱要粮了,他也不急,按照太子的嘱咐,只要郑家配合,提点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可以临机应下。

冒襄稳定心神后,问道:“还请东番伯说个数,本官也好为皇太子殿下代为筹谋。”

“真是个痛快人,本帅喜欢!”郑芝龙哈哈一笑,接着伸出右手,将五根手指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