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每一个专权太监的背后,都有一个软弱、懒惰、没有主见的皇帝。

并不是太监专权,而是皇帝放权,不管是什么人在那个位置上,都有专权的机会,哪怕是头猪。

看着有些局促的皇后,朱慈烺收回目光,把筷子搁在瓷筷架上,向后靠在椅子里,顺手接过身边太监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嘴。

他没有再看徐皇后,而是望着面前一排垂首待立的太监们,淡淡道:“朕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徐皇后是个聪慧之人,看得出来夫君的不满,也不敢表现得过于出格,只好闭口不谈此事。

离开坤宁宫后,一路上朱慈烺仍在考虑太监这件事。

他忽然开口道:“小沈子,你是怎么当太监的?”

御前太监沈毛垂首回道:“回皇爷的话,崇祯十六年,流贼席卷河南,奴婢的父亲被抓去当壮丁,因反抗不从被杀,母亲悲愤上吊,当时奴婢只有十二岁,无依无靠,只得净身应征入宫……”

朱慈烺惊奇:“你是自己净身的?”

沈毛回道:“是的,奴婢自己操刀子割的……”

回忆起当初自宫的场景,沈公公至今都心有余悸,真的太鸡儿疼了!

“操刀子……割的?”

朱慈烺面露惊奇,他实在想不到,当年十二岁的小沈子竟有这等魄力!

没有多想,他又抛出了个问题:“宫里还没下诏征选太监,你就自己净身了,如果没等到怎么办?”

沈毛惨然一笑,回道:“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在奴婢的家乡有很多生活贫困,难以维持的百姓,他们都是自愿报名入宫的。

有的人家甚至把三代单传的男孩净身了,如果运气好等到宫里征选被选中了,至少可以换一家生活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