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指着那百姓喝道:“你懂不懂规矩?这是损耗!朝廷运往太仓的途中的损耗!”
百姓被吓了一跳,连忙悻悻后退,不敢再有所行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衙役收走那部分洒落的粮食。
不仅如此,他还得重新往斛里倒粮,直到重新冒尖,补上洒落的那部分。
这便是著名的淋尖踢斛!官老爷踢出的部分,就是粮损,便如火耗银一样,成为官吏的合法收入。
人群中,朱慈烺冷眼注视着这一幕。
接下来,下一组交粮的百姓继续上,知县史泰贵继续踢斛,且动作越发的熟练。
每一次,他踹出的粮食不多,便面露忧色,每次踹出的粮食多,则满脸欣喜。
当轮到徐盛上前交粮食时,史知县这一脚的力度险些没控制好,斛险些被踹翻了,洒出的粮食更多。
一名衙役指着徐盛道:“愣着做什么,快往里面继续装粮,补上损耗!”
正当徐盛准备将这知县拎过来时,只听人群外一声大喝:“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县衙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几名衙役正在拦着空手而来的一队人,正是都察院那帮人。
“瞎了你的狗眼,此乃都察院御史韩大人,岂是闲杂人!”
韩诚科带着几名官兵拨开衙役,径直冲进人群。
正在琢磨着下一脚力度的史知县,听说都察院的人来了,连忙正了正官服,上前迎接。
“下官汲县知县史泰贵,见过韩大人,不知韩大人莅临,有何贵干?”
韩诚科面沉如水,全然不顾官场上套近乎的路数,直接将一大叠诉状摔在史泰贵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