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和墿一凛,向内望去,只见高檐下一条长廊挨着囚室,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激动地向这边指喝着。

高墙的脚根长满了说不上名目的各种野草,间或有几蔓青藤悠闲地爬在墙壁上。

大寒天的,那老头却穿着短褂,将袖口捋得老高,正伏在墙根的一丛野草中,向野狗般眼睛紧紧地盯着朱和墿。

定王朱慈炯解释说:“那老家伙便是靖江王朱亨嘉,天武二年联合诸王造反,被陛下镇压于此。”

朱和墿点了点,天武二年的“诸王靖难”他是知道的,当初东军都督府平叛打入桂林,朱亨嘉装疯想要逃过一劫,却被平叛大将军杨御蕃一脚踩出原型。

现在看来,这老东西是真的疯了!

“快!快抓住狗皇帝啊!”朱亨嘉又在喊。

一旁,看守的军士熟练地将绳圈套在他脖子上,直接将之拖了进去。

只见朱亨嘉屈着身子,双手在地上乱抓,一边抓一边喊:“我是皇帝,我不要做太上皇!嘻嘻嘻嘻嘻!”

朱和墿一声不吭望着这一幕,不知在想什么。

朱慈炯叹了口气,道:“十年前,吉王也疯了,扔石头玩结果把自己给砸死了,辽王运气最好,关了八年死了,朱审烜骨头最软,进来第二年就自杀了。”

朱审烜,也就是之前的晋王,现在的晋王是朱慈烺的第四子朱和墘,那位大科学家。

四面高墙一块天,如井底之蛙般天天看天亮天黑,年年看花开花落,墙角的叶子开了,又一次一次地枯黄败落。

任谁天天如此,长年累月的与世隔绝也会疯掉。

朱和墿怔了好一阵才收回目光,他对定王道:“三叔,带我去看皇兄吧。”

朱慈炯点点头,也不多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