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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宜这会儿心情又哪会跟人讲道理,更不要说这么明显的借口,自然拍案怒吼。

“在下无罪,大王怎可滥刑……”

“有罪无罪,刑问才知!”

武攸宜又是一脸阴鸷冷笑,视线转向余者,戾色不免更甚。

一名窦家子上前抱拳道:“家长心念前约,在家调度,无暇分身,所以才让晚辈入前听教。”

听到这话,武攸宜面色稍好,语调也有所缓和:“你家秀才林立,家事不仰一人,窦七有事缠身,再遣别个入前,速去传告。”

说话间,他又转望向其他人,继续冷笑道:“西京有奸人,不愿见兴祝成事,操弄许多阴谋,才有昨夜之乱。窦家国爵戚枝,门徒又与我约要捐货助成戏弄,行迹诚恳,我自不疑他家。至于尔等,速传家中能言事者入前来论究竟何者藏奸!”

待到将这些勋贵子弟们斥退,武攸宜才又望着少王说道:“河东王所计未必不是机敏,但你终究乏势傍身,兼望太多人情,不能直入要害。西京这些旧户,哪一个不经风雨?早做惯了避重就轻的谋计,对待他们,就要直取,不可曲求!”

你就是看到家财损失惨重,急于捞回损失而已。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李潼还是点头说道:“伴行留守,实在让我受益良多。”

“奸徒来去从容,且能早伏城中,可见必然不是外者,于西京必有强宗接应。这些人家各自相疑,不能推诚,就要借他们自怯一点,先捐货补我,再细辨奸邪。”

武攸宜讲到这里又恨恨道:“将我家财浪掷在外,挥洒市井,我就要让那些奸恶加倍补回!”

这一次西京各家派人就拖沓许多,毕竟武攸宜不只说了要让他们派人,还近乎明言的勒令他们捐输物货以洗刷嫌疑。至于被武攸宜当作榜样拿来说事的窦家,则就几乎被人暗里埋怨死。可见只要与财货相关,这家伙脑子还是比较好使的。

等待各家人员聚集的同时,武攸宜又召见了西京两县衙官,自然免不了劈头盖脸一顿训,特别是事发所在的万年县,人人不能幸免,几个令史出身的县官,更是直接被拖出庭外抽打惩罚。

各家陆续来人,见到被抽打得鲜血淋漓的县官们,不免各自心惊,入厅之后便默坐无语。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武攸宜又旧事重提:“昨夜城中闹乱,贼徒趁曲江雅戏,早伏城中,作乱害事。尔等俱为地表名宗,关中衣冠,即享国禄,又食乡奉,自有播善教化之责,乡野藏奸,闾里兴乱,思之审之,能不惭愧?我虽然方牧于此,但也只是宦途客居,西京自有故情深刻,已经不知你等几人可信,唯察实迹,你们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