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反常,周奎有点惊疑了,但却不敢打断朱慈烺的话,更不敢提出异议。
周奎心神不宁,长子周镜惴惴不安,次子周训却是哈欠连天。
周奎终于是坐不住了,感觉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明明已经被到了法庭,但法官却迟迟不跟他谈案情,反而跟他天南地北的聊天,这种感觉实在是煎熬。周奎身体虽然好,但毕竟快六十的人了,体力最先支持不住,而且最重要的而是,他们都还没有吃晚膳呢,皇太子滔滔不绝,说京营的一些趣事,但他父子三人的肚子却不停的咕咕叫。
周奎悄悄向长子周镜使了一个眼色。
周家三父子中,周镜跟朱慈烺最熟。
和周奎不同,周镜认为,开泰米行的掌柜有眼无珠,敢宰“太子”的客,太子没有当场发火,已经是给了面子,加上太子买粮是为了赈济城外的饥民,是善事,开泰米行有错在先,太子愿意给钱就给,不给钱也不能强要,当姥爷和舅舅的,又是皇亲,这点损失不算什么。
但他老爸周奎不同意,在朱慈烺到来之前,父子两人小吵了一架。
趁着朱慈烺停口喝茶的空隙,周镜起身对朱慈烺深深行礼道:“殿下,您今晚前来,可是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朱慈烺笑:“没,我就是路过,怎么的舅舅,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周镜一头汗,赶紧跪下:“臣岂敢?臣听说殿下抚军京营,军务繁忙,怕耽误了殿下的大事。殿下来之前,臣和家父两人正在自责,开泰米行的掌柜有眼无珠,冒犯殿下,臣等实在惶恐,家父已经见那胆大包天的奸人押解到了顺天府,请顺天府治他以下犯上之罪!”
朱慈烺笑:“一点小事,舅舅不必在意,起来说话吧。对了,西便门外聚集大量灾民之事,舅舅可知道啊?”
周镜点头。
“那舅舅可曾想过赈济?”这话不止是问周镜,也是在问周奎。
周镜脸色尴尬。
周奎接口:“赈灾是朝廷的事,臣等不敢僭越啊。”
朱慈烺心中冷笑,荣华富贵是你的,赈灾就变成朝廷了,堂堂国丈,坐拥巨富,却一点都没有为国分忧之心,只知道当一个守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