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院应即刻调查宋玫,看有无利益勾结!”
有官员杀气腾腾的提议。
针对的不是政策本身,而是宋玫这个人。
这就是明末官场的恶习。
很多时候,都是对人不对事,失去了对理智辩论政策的机会。
朱慈烺有点担心了。
毕竟宋玫不是善于一个唇枪舌剑之人,这十年来在朝堂上一直是一个静默的影子,很少主动发表意见,今日为了自己蹚了海运漕运的浑水,如果因此被朝臣攻讦,乃至于坏了名声,那自己就太对不起他了。
宋玫额角微微有汗,不过依然不慌不忙,拱手道:“陛下,臣昨日下午确实见了几个江南沙船商人,不过并不是为了给他们代言,而是想知道江南沙船运输的真实情况,在场的除了臣之外,还有工部的三位同僚。若非向他们了解,臣也不会知道,漕米改海竟然有如此多的优点,因此臣今日才会提出漕米改海之策,各个情况,找他们一问就知。至于魏部堂诛心之论,臣无话可说。”
深深一躬。
回答的不软不硬,绵里带钢。
“臣作证,昨日和江南沙船商人见面,臣就在场,除了讨论海运利弊,绝无其他行事。”有官员站出来为宋玫证明。
朱慈烺放心了,毕竟是老干吏,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吴甡眉角一挑,瞥着魏藻德冷笑道:“魏部堂,就事论事就好,揣测动机就太没有格调了。不然以后再没有人敢在朝廷上提出政策了,支持海运就是收了海运商人的好处,那照此推断,为漕运说话者,是不是也受了漕运商人的好处呢?”
“……”魏藻德脸色微微臊红。
这时,礼部右侍郎蒋德璟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宋玫所请,朝廷应该慎重考虑,而不是一棍子打死,漕运海运之争已经有十数年,朝廷一直没有定论,不如照漕运总部史可法进京,史可法总督漕运,政绩斐然,听听他对漕运的意见,对海运漕运之争,大有益处。”
据沈廷扬所说,蒋德璟和史可法都是海运的支持者,蒋德璟虽没有清楚表态,但他把漕运总督史可法拉进来,明显是想要增加海运派的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