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勇士下城,掘了贼兵围起来的防护提,再猛力灌水,只要水能流入洞中,流贼火药就失效!”陈永福道。
高名衡明白了,陈永福所说的乃是敢死队。
开封城高四丈,城门又不能开启,下到城下的勇士必然是有去无回。
“也只有如此了!”没有其他办法,高名衡只能同意:“重金招募勇士,但敢下城者,一人赏白银一百两!”
在城头死守是一回事,但到城下送死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开封军民守城的意志坚定,但招募“敢死队”的消息一出,敢报名的人却也是寥寥无几。而在这期间,在盾牌手的护卫下,流贼兵将一坛坛火药渐次送到大洞之中,城上的守军拼命阻止,弓箭火炮、砖石金汁,不要钱的往下给,将运送火药的流贼杀得死伤惨重。但流贼也是拼了,在后方督战队的督战之下,无一人后退,踩着同伴的尸体,顶着城头的羽箭砖石,继续前进。
“二百两!”
见报名的只有几人,高名衡急眼了,将赏金提高了一倍。
以一名士兵一月二两军饷来说,两百两差不多是一个人十年的收入。
如此终于凑到了四十人。
时间紧急,高名衡也顾不上再召集更多的人了,他站在城楼下,将任务讲给勇士们听,又大声的鼓励,要勇士们奋勇杀敌,报效朝廷!
四十个敢死队员面无表情的听着。
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看上了两百两的银子,而不是为了什么朝廷。为了取信,高名衡当场给他们分发银子,两百两银子沉甸甸,将近二十斤的重量,发到手中,双手抱都抱不住。对士兵们来说,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很多人激动的脸色通红,接了银子,转身就交给自己的家人或者是亲属,再回身时,杀敌赴死的心意坚定了不少。
“大人,额不要银子。”
一名操陕西口音的敢死队老兵却拒绝了高名衡送到手里的银子。
原来是老陕。
他脸色苍白,鬓角的花白明显比过去更多,眼神也有点散,整个人好像是大病了一场。经过那场兄弟相争的大战之后,老陕窝在城头,一天没吃饭,三天没说话,最近这几天才渐渐缓过劲来,但常常会发呆,有时望着城楼,半个小时动都不动一下,身边的同袍和长官都觉得老陕变了一个人,询问他原因,他却怎么也不肯说。
高名衡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