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走潼关也不攻朱阳关,而是丢弃战马和辎重,翻越秦岭的莽莽山脉,逃回陕西。这是生路,同时也是死路,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山林。”
“第二,占领潼关前面的黄河渡口,夺小船或者造木筏,渡过黄河,绕道山西蒲州,从蒲州的蒲津渡返回陕西,这样一来,就等于是绕过了潼关天险,三国时,曹操和马超大战,马超据守潼关,曹操就是绕道蒲津渡,攻破潼关的。但山西兵已经黄河对岸严密布防,李自成想要绕道山西,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到此,左良玉仰脖子喝了一大口水,说道:“此两种都是不得已的办法,就算能逃脱,最后也不过十几个人,李自成不会轻易选择,所以他多半还是要走朱阳关的。”
左梦庚点头,对父亲的分析心悦诚服。
铁甲声声,脚步声急促,一员全身披挂的大将疾步而来,却是马士秀。
“左帅,抓到两个掉队的流贼,据他们说,李自成确在前面的流贼大队中,而且好像是染了重疾,今日中午行军时,从马上栽了下来……”马士秀抱拳禀告。
“哦?”
左良玉眼露惊喜,蓦地就弹跳了起来,随即却又冷静下来,冷笑道:“此诈也!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里个时候病,李自成是想要骗我加速追击啊。哼,我偏不追击,今夜就在灵宝住了。”
“末将也有此虑。”马士秀皱着眉头:“所以末将又审理一些被流贼抛弃的流民,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今日中午亲眼见到了一个穿着蓝箭袍的黄脸汉子从一匹大黑马上掉了下来。”
“不足信,不足信!”左良玉摇手:“不管李自成耍什么诡计,咱们按部就班的进军就可。”
马士秀同意,想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左帅,我军已到灵宝,距离潼关只有160里,是不是派人向秦督通个信?”
“不必!”
左良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四年前,孙传庭担任秦督之时,曾经节制过左良玉一段时间,对左良玉颇多要求,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两人闹的颇不愉快,今日孙传庭虽然官复原职,但却管不到驻军襄阳的左良玉,左良玉自觉没有向他报告的义务。
这就是左良玉,睚眦必报。
他连杨嗣昌都敢坑,又怎会在意一个刚刚复出的孙传庭?
一个时辰后,探马来报,说金声桓进了灵宝城,一番搜索,没有发现流贼的踪迹,城内的青壮大部分都被裹挟而走,只剩下一些老弱,如今金声桓已经控制住了灵宝县的四门,请左帅进城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