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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微微苦笑。

终于,有人将矛头直接指向他了。

朱慈烺看了下面的名字,钟祥贡生林右昌。

也是国子监的。

看来,国子监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不能不防啊。

“儿臣有罪。请父皇处分。”

将奏疏放在地上,朱慈烺向崇祯帝深深叩拜。

崇祯帝寒着脸:“那你说说,你罪在哪?”

“思虑不周,没想到朝臣们会如此激烈反对……”

“你的意思,用阿巴泰换洪承畴和祖大寿没有错了?”崇祯帝脸色更寒。

“是。”朱慈烺毫不犹豫的回答:“儿臣以为,用阿巴泰换洪承畴和祖大寿是辽东,乃至我大明的长远大计,就算有千难万阻,也不应该动摇。”

“离间离间,你就想着离间……但你就没有想到,一旦放回阿巴泰,向建虏示弱,我大明的颜面往哪里搁?”崇祯帝面无表情。

朱慈烺心中叹,面子是父皇的心魔,纠缠父皇的一生,面子是虚务,军国财政的所得才是实际的利益,当然了,没有哪个皇帝不爱面子,崇祯帝也不是历史上最爱面子的皇帝,只不过崇祯帝脆弱的自尊心在明末的时候实在是不合时宜,某种意义上讲,崇祯帝不知审时度势,不知权变的爱面子,害了大明,也害了天下。

面子两字,崇祯帝永远不会在朝堂上说出,在朝堂上,他永远是威严的君父,也就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他才会无意识的说出心里话。

父亲说了心里话,但儿子却不能完全掏心,朱慈烺斟酌了一下,缓缓道:“父皇,用阿巴泰换取洪承畴和祖大寿并非示弱,乃是示强,若非我大明无所顾忌,对黄太吉不放在眼里,又怎么拿他的七哥去换洪承畴和祖大寿?洪祖两人只是臣,阿巴泰却是亲贵啊。儿臣料,黄太吉必不会同意,他会拖延,就像是议和一样,黄太吉天天扯着脖子喊议和,松锦之战前都不忘记喊议和,但儿臣以为,黄太吉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我大明议和。他高喊议和的口号,实质上是为了拉拢那些不想继续和大明打下去的建虏贵族,安抚内部的人心。”

“建虏人口不过百万,半渔猎半农耕,但其兵马却长期维持在十几万人以上,等于十分之一的百姓都是兵丁,兵力民力凋敝,无以支撑,所以建虏才要入塞,在秋收农闲之后,通过掳掠我大明百姓,抢掠我大明的钱粮,来维持他们的开销。普通建虏或不知道,但建虏亲贵,如代善、济尔哈朗绝对是心知肚明,建虏的军力财力已经到了极限,也因此黄太吉才要高喊议和,安抚了建虏内部的不稳定情绪和那些投降的汉军旗,同时也搅乱我大明边军的心态,可谓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