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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子偏偏不在。

如果周后在,亦可以有一些决断,虽然大明朝祖训严厉,后宫不得干政,但像万历皇帝的母亲,李后那样,当一个人形立牌,为朝臣们做主,却是可以的。

但偏偏周后也不在了。

有些事,得内阁自己做决断了。

静寂之中,次辅陈演看一眼首辅周延儒,又看一眼三位同僚,然后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国子监监生靳主泉上疏,认为陛下病急,不能理事,太子失连,朝廷应该请定王上殿,以为辅政,待太子归来,再还归坤宁宫,不知诸位阁老怎么看?”

“靳主泉的奏疏,我也正要说。”三辅蒋德璟脸色凝重:“陛下的病情乃是朝廷的最高机密,一个小小地监生,何以知道陛下卧床不起,不能理事?我以为,应彻查,看到底是谁向外泄露了陛下的病情!”

陈演叹:“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连街头的小儿都知道陛下病危……要去追泄露的来源,何谈容易?”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不外乎就是宫中。”蒋德璟道。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默然了,牵涉到宫中,事情就不好办了,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

首辅周延儒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蒋阁老说的不错,陛下的病情不应该泄露,这中间一定有奸人作祟,应该查,也必须查。我已经和司礼监王之心公公,东厂王德化公公都打过招呼了,他们已经在宫中详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今日就说说靳主泉的奏疏吧。”

蒋德璟知道,周延儒在和稀泥,让内廷自己查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但内阁确实也管不到内廷,何况,隐隐然这事还牵扯到了后面的储位之争,稍微不甚,就有可能兴起腥风血雨,因此,谁也不敢大意,都是小心翼翼。

“好,那就说奏疏。依下官看来,靳主泉的奏疏,洋洋洒洒五千字,但说穿了其实就是八个字:哗众取宠,邀功媚上!太子只是失踪,并没有身死,陛下也还在,这个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向定王献媚了,此种奸巧之言,我等决不能听!”说到最后,蒋德璟微微有点激动。

陈演淡淡道:“中保何须这么激动?不过就一个监生嘛,上疏是他的权力,听不听,是不是要认真研议,还在内阁吗。阁老,你说是吧?”目光看向首辅周延儒。

周延儒脸色沉沉,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下面人说什么,由他们说去,但咱们五个人得把住舵,话不可以乱说,事也不可以乱做,一切都有法纪。”

四人都默然。周延儒说的刚正,但其实也跟没说一样,现在朝里朝外都在议论,太子已经失踪二十多天了,皇帝病危,司礼监的披红,已经是停了,很多奏疏都无法处理,所以是不是应该请坤宁宫的定王殿下暂时辅政?

靳主泉的奏疏一出,立刻就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这其中,京师勋贵最为响应,他们也最为支持定王上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