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秀听的脸色发白。
“隆武亲到,湖广之地,怕已经是容不下我献营了。”
“官军骑兵来的更是突然,义父那边难以防备,如果没有意外,此时必然已经是大败。”
“而朝廷的大兵,距离通山也应该没有多远了,是走是留,我们必须立刻做一个抉择。”
“刘志所为,必是义父的命令,以义父的心性,必不会饶我。老营……我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我决定留在通山。”
李定国的声音和表情都无比平静,他静静地看着刘文秀,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又或者是在做一个非常简单的决定。
刘文秀并不是太惊讶,就好像是早有预料,低头沉默了半晌,他抬起头,望向李定国:“那个唐公公,应该就是在咸宁走脱的那个小太监吧?当日就有谣言,说他是被饼妹放走的,今日一看,真是如此啊,由此可知,饼妹和朝廷的关系,当真不一般,而义父对此早有预料,此次出征前,他对我有过密令。说,但是你有异心,就要我立刻杀了你!”
李定国一点都不吃惊,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目光平静的望着刘文秀:“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刘文秀的手,慢慢摸向了腰间的刀柄,目光却依然看着李定国。
李定国也看着他,双手却依然负在背后。
……
城墙下。
李定国和刘文秀的人各站一边,相互而望,看似平静,但其间却奔涌着暗流,每个人的右手手指都不由摸着腰间的刀柄——但是上面谈不拢,拂袖而去,或者是打将起来,那么下面的他们就会立刻拔刀,厮杀成一片。
……
城楼上。
刘文秀的手碰到了刀,但却没有握住刀柄,而是一个转弯,顺手将腰刀摘下下来,双手捧着,叹息地说道:“但我何能下手啊?你我多年兄弟,情同手足,我宁愿杀了自己,也不敢向四哥你动刀。不瞒四哥你,整个献营之中,我最信的就是你,我相信你做的决定,一定是深思熟虑,百般思索,不得不的结果。常理,我义无反顾,应该立刻跟随,但我心中放不下的却是义父,义父虽然暴虐,杀人如麻,但对我等却是不错,现在他在兴国州大败,正是危急之时,我们此时背他,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