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丞相让你们听政,你们又为何在此喧哗,干扰本官执行公务?”温舒将他们全部赶开,又高坐于大堂之上:“你们一天到晚要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今日我看看你们回去之后,会不会弹劾自己,咆哮公堂,扰乱公务,妨碍公事!”
诸儒尽皆默不作声,可是从人群后面,却有细细的女孩子声音惊叫了一句,然后一个小小身影冲了出来,冲到赵和身边。
此时赵和坐在地上,十指不知往哪放才能舒服一些。那小小身影一把抓住他的手,看到他指头上血肉模糊,顿时泪如泉涌:“姐姐,县主姐姐,他们……他们伤了阿和!”
赵和看清来人,不免愣了一下:“鹿鸣,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王鹿鸣,王道王夫子的女儿。
小姑娘顾不得回应赵和的问题,只是为赵和的手心痛,她又不敢触碰,于是将自己的嘴凑上去,轻轻吹着:“吹吹便不痛了,阿和哥哥,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小时我摔痛了,都是爹爹和娘亲吹吹……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实在是赵和的十指已经太过难看,血肉模糊极为吓人。
紧随其后,清河县主在侍剑随从下排众而出,她也顾不得堂前肮脏,蹲下身看了看赵和的指尖,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温舒!”清河县主起身,大步走向温舒。
温舒冷冷地撇着嘴,来的人越来越多,意外也会越来越大,今日之事,恐怕不易善了。
他心中也终有所省悟,如今不比当年,他想要恣意行事,是不可能了。
“清河县主,你为宗室,怎么擅自来到公堂,莫非你也要扰乱公务,想到宗人府去跪么?”温舒心念转动,决意将清河县主先吓走再说。
结果眼前一花,“啪”的一声,清河县主一掌掴在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帽金星,脸上也多了一道掌印。
“先父在烈武帝时,便是死在你们这些酷吏之手,我原本以为你这种又脏又臭的东西,应当是在哪个角落里发烂发臭,却不知天子哥哥听了那个奸佞的谗言,将你们又翻了出来!”清河县主指着温舒破口大骂。
温舒一手还抓着玉佩,另一手则握着刀,他想要去抚脸,却不知用哪只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