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淳老哼了一声:“什么人都可以来学宫中讲法了……这岂不是说,稷下学宫承认浮屠教也是诸子百家中的一派?”
那学子唯唯喏喏,不敢与他辩驳,刘淳老自觉无趣,骂了一声赵和“不务正业”,便扬长出门。
在学宫正门外,有一片空地,每日里都有许多油壁车在此,等着自己的生意。刘淳老唤来一辆油壁车,上车之后,车夫问道:“夫子去哪儿?”
“城外,清泉寺。”刘淳老道。
车夫欢快地应了一声,这一路上路途可不近,他能得到的酬劳也不会低。
马车辚辚而行,刘淳老坐在车内,微微眯起了眼睛:“清泉寺啊……”
因为历城之中,信仰浮图教者日众,所以从历城到清泉寺也铺了道路。马车到清泉寺只花了半个时辰,此时天色还是上午,太阳正好从云层中露出一小块,直接照射在清泉寺最高的塔上。
这座九层八面的塔,上面的琉璃瓦被照得金碧辉煌。
刘淳老下了马车,站在寺院门前,仰望着塔,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和孔鲫一样,他也是儒家,儒家想要建一座简陋的学堂都非易事,可是刘淳老亲眼见到,这清泉寺如何从一个只有两三间茅屋的破寺庙,到现在这般规模。
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传播之上,包括儒家在内的诸子百家,都已经落后于浮图教这外来的教派了。
这让刘淳老心中有些不安。
“鸠摩什在学宫中讲法之后,只怕浮图教不仅是士井小民愚夫愚妇之中,就算是那些饱读诗书之人里也要大兴起来。”他心中暗想。
“夫子,夫子!”
那车夫唤了他两声,刘淳老这才回过神。
“夫子是要小人在此等候,还是自个儿回城?”车夫殷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