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立于一处,虽然未流露出怒气,但周围之人,却不禁屏息凝神,仿佛身处剑拔弩张的战场。
“你们这是做什么,咳咳,韩院正,你衣裳破了,就去换一件来,鸠摩什上师,你今日在此讲法,怎么停在这儿,论道坛那边,大伙都等着你呢!”
突然有人插了进来,却是庄涵。
韩胜深深看了庄涵一眼,庄涵对他使了一个眼色,韩胜回转身躯,大步离开。
鸠摩什合掌向庄涵行礼:“唉,今日之事太过重大,老僧也一时失了方寸,有失礼之举,还请庄院正海涵。”
“我名字便是一个涵字,能不海涵么?”庄涵哈哈一笑:“鸠摩什上师,说起来我道家与你浮图教还有些缘份,当年浮图教初至大秦,说是我道家老子西行入天竺而为浮图,不知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鸠摩什肃然道。
庄涵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往论道坛过去。
这老子化浮图之说,正是二十年前鸠摩什初入大秦时所言,那时为了便于大秦之人接受浮图教,他便附会至大秦三显学之一的道家——只因儒家较真、法家严苛,三显学中唯有道家,似乎不太在乎这种事情。
只不过二十年过去,事过境迁,浮图教已经在大秦深深扎根,在齐郡这边的势力更是强大,已经不需要再披道家的皮,故此鸠摩什便又有一语。
两人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论道坛。
与当初莲玉生和方咏论辩之时相似,如今论道坛上也搭起了高台。只不过那一次是三台并立,这一次却唯有中间搭着一座高台。
在高台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人数比起上次论辩还多,其中有不少都是笃信浮图教的民众,他们听闻鸠摩什于此讲法,也不管自己是否听得懂,都要想方设法进入这里。
不仅这些普通民众,在高台正北,搭着阳棚的一片区域里,冠缨遍布。上回论辩之时,整个历城有名望的人都来了,而这一次讲法,则是全齐郡有名望者,大半聚集于此。
鸠摩什的目光在他们面上一一停留,微露悲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