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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观点与他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但是具体怎么做,李非或许能够给他更多的启发。

“法家之说,首重治国,故此,护国公所立道统,在国政之上,当求以法治国,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是乡愿,但成文之法,明示天下……”

李非终究是法家宗师,故此他首先还是从法家的角度来进言,在他看来,“以法治国”虽然不是什么完美的制度,但却是能够在最大限度上保证秩序与公正的制度,他在进言之时,甚至扬言哪怕是最恶的法治,也比最善的无法之治要好。

类似的话在朝会时赵和已经听那些法家出身的官员们说过,李非这位大宗师说出来,无非就是更生动更自信些罢了,故此赵和虽然点头,却并没有立刻接受。

但紧接着李非的话让赵和愣住了:“法可以治国,却不可治人,人唯违禁犯法之时,才受法治。欲治人,需仁礼,儒家仁、礼,若用于治国,必因循守旧,但用于治人,却恰如其份!”

“法者,国之治也,德者,人之治也!”

虽然李非还是藏着私心,但他这一句话,却让赵和完全忘了他的私心。

此前赵和想要兼用百家之长,所想的是这一家摘一句那一家摘一句,以此来形成他的“道统”,但李非却将“道统”分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是治国,也就是国家制度,另一部分是治人,也就是世间道德。在国家制度之上,法家占据优势,即所谓“以法治国”。但在个人的修养上,则贯彻儒家学说,即所谓“以德治人”。

“以李公之意,就是以法治为,以儒治人,那道家呢,还有墨家名家阴阳家之流,又当如何?”在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赵和又问道。

“呵呵……护国公昔年在稷下之上,设形上与形下两院,此事护国公自己忘了?”李非突然笑了笑道。

“唔……”

赵和自然不会忘记此事,李非一点,他顿时明白过:“请李公明说。”

“道家可用其形而上者,其‘与时迁移、应物变化’之言,‘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之说,‘反者道之动’之理,皆可用以格物观世……”

作为三显学之一的道家,在李非的建议之中并没有被遗忘,但是如果说以法家来制定国家制度、以儒家来确定个人修养,那么道家的观点,在李非看来就是用来指导“格物”、“观世”的方法。

“方法论!”赵和猛然道。

“啊?”李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