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为了丈夫的病情已经几乎耗尽了精力的张嫣看到这篇文章后差点把肺都气炸了,这篇文章竟然提出让她颁下懿旨任命信王为监国,这里面的险恶用心她自然一眼看得出来,可她却偏偏无法反驳,因为这篇文章全篇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对她隔空喊话,让她有苦都说不出来,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娘娘……如今陛下龙体不适,这个时候您可得保重凤体啊。”一旁的贴身宫女初蕊看着气得眼眶都红的张嫣,小心翼翼的劝着。
“他们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么?”张嫣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掉落在地上,恍若珍珠般瞬间碎成了无数块,她侧头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朱由校悲戚地喊道:“陛下,您看到了吗?您只是昏迷了短短数日,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安排您的身后事了,您告诉臣妾,臣妾应该怎么做啊?”
看着悲恸不已的张嫣,一旁的太监宫女齐齐跪了下来齐声道,“娘娘,请保重凤体啊。”
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张嫣只觉得悲从中来,哭得更加厉害了……
有人哭就有人笑,在一间幽静的后院里,好几名身着便服的男子围着石桌端坐着,一边品尝着时鲜水果一边品着香茗谈笑着。
一名中年男子捋须笑道:“景逸先生的计策果然妙不可言,如今京城里让信王监国的呼声是越来越高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边肯定会顶不住压力被迫退让的,只要信王能够监国,等到那位去后便可以顺利继位了。”
这名说话的男子就是原户部尚书李启元,自打他被朱由校免职后,原本便应该回老家吃自己的,但这位偏偏是一个官迷,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官复原职,是以这大半年来一直留在京城四处奔走,而高攀龙的府邸也成了他最常来的地方。
“嘘……李大人慎言。”一旁的钱谦益举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道:“当今天子虽然已经病危,但毕竟还在,咱们作为臣子的怎能在背后非议君主,此非君子所为。”
“正是!”坐在首位上的高攀龙捋了捋胡须满意地说道:“牧斋说得有道理,咱们身为臣子怎能背后非议君主,这话就到此打住吧。”
“是……”众人齐齐应了一声,只是说完后李启元的心里却冷笑起来,真以为说了几句好话就变成谦谦君子了,别以为你们做的龌蹉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而已,老大也别说老二了。
看到自己说完后气氛变得有些沉闷,高攀龙又笑了笑:“当然了,在座的诸位都是正人君子,这点老夫是相信的,只是日后还是要主意一点,否则传扬出去对大家都不好,诸位以为然否?”
“多谢景逸先生教诲!”众人只得又应了一声,只是这次众人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笑容。
看到众人的情绪重新被调动起来,高攀龙又道:“只是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咱们就联名求见皇后娘娘,让娘娘亲自颁下懿旨,然后内阁再用印,这样一来此事就变得名正言顺了,才不会让人说闲话,最好明日就能将此事办妥为好。”
“明日办妥?”
“这也太急了吧,恐怕来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