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禀明娘娘,将他抓起来……抓起来……满门问斩!”
午门外官员们都喊了起来,不少人大声的吼着,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只是虽然人人都在大喊大叫,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再靠近午门,甚至还隔出了一大片的空地,仿佛那里站着一个吃人的魔鬼似地。
面色苍白的高攀龙和房壮丽、郭允厚等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悚和后怕,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虽然魏忠贤和杨峰都喊出了格杀勿论的豪言,但前者不过是没了那话儿的太监,后者却是杀伐果断的将军,可以说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任何忽视他警告的人最后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地上的那句无头尸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由检呆呆的站立着,脸上一片茫然,虽然正当烈日悬空,但他依旧感到身体一阵发冷,他扭头问身边的太监:“大伴,这个杨峰如此暴戾,难道他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唾骂吗?”
身边的太监不禁苦笑不已,天下人的唾骂?恐怕是那些读书人的唾骂吧,可是江宁伯会放在心上吗?要是靠骂人就能把人骂死人的话这个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纷争了。看来自己伺候的这位还是太缺乏人情历练啊,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若是日后坐上了那个位子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事实上,这位太监想得还真不错,在另一个时空里朱由检当了皇帝之后就被东林党人哄得团团转,直到李自成率领贼军冲入北京城,崇祯敲响了景阳钟召集群臣议事,却悲哀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大臣过来,那一刻他才领悟到了这一点,临死前才喊出了“天下文官皆可杀”的话来。
不提悲愤之极的高攀龙和那些官员,也不说受到了惊吓的朱由检,当杨峰带一名小黄门的带领下快步来到乾清宫时,看到的是一大群愁眉不展的太医,忙得团团乱转的宫女太监和哭得眼睛肿得象桃子一样的张嫣和朱由校的几名妃子。
“江宁伯!”
当杨峰出现在朱由校病榻前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他的身上,张嫣更是失声喊了起来。
杨峰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在了躺在床上的朱由校。此刻的朱由校跟以往那个总是喜欢面露微笑,肤色白皙的年轻人截然不同,此刻的他面色蜡黄而消瘦,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额头上还放着一条湿毛巾,若不是他胸口还在微微的蠕动,恐怕杨峰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陛下!”杨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朱由校,眼睛一下就红了,他缓缓蹲了下来握住了朱由校的手,异常的冰凉,随后又摸了摸朱由校的额头,却是异常的滚烫。
张嫣缓缓走到了他身边哽咽道:“江宁伯,昨日陛下清醒了一小会,他还念叨着你,说你怎么还不回来。他说……他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一直深信你一定有办法救他,所以才让本宫替他下了那道召你回京的旨意,江宁伯,本宫也知道这实在是为难你了,若是你没有办法本宫也不会怪你的,这都是命啊!”
看着几乎哭成了泪人的张嫣,杨峰深吸了口气,对她道:“娘娘,您能不能把陛下的病情详细的告知微臣。”
张嫣点点头,伸手招来了一名须发花白穿着六品官服的老人,对他道:“张御医,麻烦你将陛下的病情详细的告知江宁伯。”
“臣谨遵懿旨!”御医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才对杨峰道:“江宁伯,陛下的病情其实不复杂,就是由于落水染上了咳嗽,邪气入体后高烧不退,又不能进食,身子便越来越虚弱,我们太医院的几名御医想尽了办法也无法为陛下降温,如今看来若是高烧还不能退的话,恐怕就很难说了。”
杨峰眉头紧皱,继续问道:“张御医吗,劳烦你将陛下的症状告知本伯,从开始到现在都说,越详细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