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大明都在盛传着福建水师战败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一传开后,弹劾杨峰的折子也如同雪片般飞到了朱由校的龙案上。
看着面前一大摞的折子,朱由校有些头疼的问面前的魏忠贤:“大伴,这些全都是弹劾江宁侯的折子么?”
“回陛下的话,是的。”龙案前的魏忠贤躬下了身子,面露无奈之色:“而且还不止呢,这些不过是奴婢专门挑出来给您过目的,那些没拿过来的还有一筐呢。”
“这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朱由校冷哼了一声,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福建水师是江宁侯一手打造出来的,没有花户部一文钱,兵部也没有出一兵一卒。可即便如此,江宁侯依然将福建水师给拉扯起来了,可如今只是打了一次败仗,这些人就开始跳了出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这里头根本就没他们什么事。”
魏忠贤也苦笑道:“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忘了而已。对于那些人来说,只要能把江宁侯拉下马,哪怕让他们指鹿为马也是可以的。”
“哈哈……这就是朕的臣子,这就是大明的臣子,好……好好……”
朱由校的笑声虽然很大,但魏忠贤却听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怒意。
魏忠贤很清楚朱由校的心情,朱由校是个有雄心的君主,但如今的大明积弊已深。虽然名义上朱由校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但事实上,一百多年以来士绅和读书人集团已经牢牢的把控着这个国家的权利,从明朝中期开始,好几任皇帝都想把这个权利收回来,但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而斗争得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发生晚明三大疑案的时候,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这三大案疑点实在是太多,尤其是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1615年5月30日)发生的梃击案最是荒唐,一个名叫张差的疯汉竟然闯入了太子宫,持棍乱打太子朱常洛,这件事发生后可谓是震动朝野。
这件事的性质是什么呢,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有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精神病人,拿着一根大木棒冲入了中南海殴打了华夏的国家领导人一样荒唐。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就象一个玄幻故事?可它就是发生了,而且这件事发生后除了那个疯汉之死告终之外竟然不了了之,这才是最令后世的人感到困惑不解的地方。
其实任何事情都一样,通过事情看本质,再结合当时的背景就可能看出来。这个时候正是君权和臣权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万历皇帝想要册立福王朱常洵为太子,但那些大臣们却死活不同意,双方围绕着这个问题争执多年,眼瞅着万历皇帝一意孤行一定要册立朱常洵,但梃击案发生之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朱常洵的母亲郑贵妃,最后迫使得万历皇帝不得不做出了退步。
但是稍微有脑子的人就知道,郑贵妃就算是再脑残也不会指使一个疯子拿着大棍子去打当朝太子朱常洛吧,而打击了郑贵妃之后又是谁最终得利呢?这个问题用屁股想都知道了,那就是那那些文官们,只有朱常洛这个受到他们洗脑多年的太子登基,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君权和臣权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息,一直都在进行着,朱由校自然也不例外。
朱由校沉默了一会才问到:“大伴,江宁侯的自辩折子还没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