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坐在书房当中,翻阅着厚厚一摞的奏章,自从拿下了安庆府之后,复汉军也不是彻底开始休息了,他很快便派了两个团去南岸拿下了池州府和徽州府,从而与江西连成了一片,只是光是占领地盘还不够,大量的官员都需要分派下去。
如今都督府的吏员,都是从武昌调来的一批青年才俊,大多数也都是读过书的,还有一些人是从复汉军当中调拨来的,虽然说能识得一些字,可是也相当有限,至于前面那批精干的吏员,都已经被分配到各府县去当官去了。
可是光下去也不够,宁渝除了安排官吏以外,也将许多伤残无法继续服役的复汉军士兵,给安置在了各州县,并将他们的田地都挪到了安徽这一带,还将其中的一些人委任了典史,以协助复汉军管理地方,平息祸乱。
可是光从军队里安排人下去也不够,还得扩充军队的实力,不过眼下宁渝也不着急,到了四月份,从武昌将会调拨两万新兵充入原来的各师编制当中,另外还将守备第一师一同调集过来,到时候宁渝的手上就有了两个主力师,四个守备师,人数将高达五万两千人。
“安庆府桐城县战乱既平,当以安置流民为先,只是先前便有清军抢掠地方,如今却是钱粮不足,还望都督府调集钱粮以支援我桐城……”
宁渝手里执着朱笔,在呈递上来的奏折上画了个红圈,随后又在旁边写道:“一应钱粮所需,汇聚成册报上都督府,或分轻重缓急,以安定地方。”
现如今的桐城县令,正是当初从湖南投奔过来的曾静,虽然能力十分有限,可是在复汉军中也算是兢兢业业,宁渝观察许久之后,觉得此人并非完全无智,反而对普通生民百姓颇具仁爱之心,便将他派到了受兵祸最为严重的桐城做了县令。
只是桐城作为这一次大战的主战场,又接连遭到了清军的大肆杀戮,地方早已残破不堪,十室九空,他这个县令却是做的不容易,如今跟宁渝写来的奏章里,倒有几分字字泣血的感觉。
想到了此事,宁渝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将整个桐城县的赋税免去了三年,顺带着还送过去了不少的物资支援,只是大军东进再即,能够做的也就这些,再加上其他的地方上也不太容易,若是过于宽厚未免有人说三道四。
而此时陈采薇正好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手中搭着一条毛巾,听到宁渝发出的叹息声,也没有去过问,只是将水盆端到了宁渝的脚下,便扯过来一把凳子,坐在上面开始脱宁渝的靴子。
宁渝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自知自家天天在外面跑,那双脚已经臭成了什么德行,再望望陈采薇玲珑剔透的小脸蛋,便将脚往回抽。
“夫君,勿动。”陈采薇一把抓紧靴子,她的眸子里仿佛藏了一潭碧水,清澈无比,“这水里我撒了一些青盐,用来泡泡脚却是能够去乏。”
平平淡淡的话语,却是有着莫大的杀伤力,宁渝也就没有再执意抽回脚,他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笑。
“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怕是闻不得……”
陈采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将靴子整个给脱下来,随后又抱着另一条腿,开始脱靴子。至于那一股浓郁的脚臭味,却仿佛根本没闻到的模样。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便一直都是在东躲西藏的环境中长大,有时候清军逼得紧了,教里的那些姐姐妹妹们,还会带着我去山里躲清兵,那时候还小,大家伙挤在一块,谁都不敢说话,就这么一待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