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定远舰上的信号旗上升之后,正处于混战状态的大楚战舰也得到了信号,特别是位于战场侧翼庞大的中式战船,那些数量庞大的赶缯船也开始纷纷升起了信号旗,这仿佛成为了一个统一的信号,带着一种莫名的神秘与悲壮。
当时间回到了开战前三天,大楚海军舰队中的所有中层军官们,跟着邱泽吃了最后一顿临行饭。
邱泽举起酒碗,面向众人一饮而尽,他高声道:“咱们当年都是从绿营出来的兄弟们,可是陛下却从未猜忌我等,亦未曾在海军中进行大肆清洗,还将我们委以重任,在座诸位没有一个人低于少校军衔,可见陛下对我们的优厚,是要拿命来相报的!”
“我们大伙心里都明白,这一战必须要打,不打对不起陛下,还必须要赢,不赢也对不起陛下,要想赢,就得敢死!”
“一旦战事打响,我会尽可能带领六艘风帆战舰抢先冲击荷兰舰队,拖住对方主力,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趁着机会冲进荷兰舰队当中,进行分割,而后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使用火箭弹轰击!”
“火箭弹射程虽远,可是精准度太差,必须要把距离拉近到两百码以内,最好是一百码,越近越好,然后集中轰击,才能实现奇效!到时候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赢,要么死!”
“总之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此战战一旦打响,诸君有进无退!”
这些原本出身于福建水师的绿营老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
“火箭弹准备!升旗,靠过去!”
甲四号管带徐同隆高声怒吼,他的胳膊上此时也缠着一块带血的毛巾,原本的白色底色早已经无法分辨,只是不自觉颤抖的胳膊却表明他此时的痛苦。
所谓的甲四号是一艘比较常见的赶缯船,它本身只是一种中小型的船只,长六丈六尺,阔一丈七尺五寸,上面的火炮数量也极为稀少,只有可怜巴巴的两门六斤炮,倒不是没有足够的火炮,而是因为船型的缘故,没办法在侧舷上开炮位,便只能在船头和船尾各放这么一门火炮。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赶缯船,放在数量庞大的传统战船放中,都能算得上是主力战船了,因为其他的战船几乎都是体型更小的艍船和快哨船,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里,东方战舰的发展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且海战的理念也处于落入下风的状态。
因此,即便邱泽手里有一百多艘这样的战船,可是也依然不敢让这些战船靠着数量优势去进行蚂蚁咬死象,因为它们很可能千辛万苦击沉几艘武装商船之后,就会被彻底摧毁掉,而这绝非邱泽愿意看到的。
幸好还有火箭弹,可以给他们一个拼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