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奥斯捷尔曼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伦敦,实际上他已经前前后后拜访罗伯特·沃波尔爵士有三次,而每一次前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进一步推动英国政府支持西俄,展开对东俄的收复行动。
当然,在奥斯捷尔曼和俄罗斯女皇安娜一世的字典里面,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东俄’和‘西欧’,只有肮脏下流无耻且出卖了俄罗斯利益的伊丽莎白叛乱集团。
“实际上,沃波尔爵士您应该明白,俄罗斯的利益实际上已经同英国乃至于整个欧洲文明联系在了一起,可鄙的鞑靼人正在通过伊丽莎白叛逆谋求向西方世界发起进攻,倘若被其所得逞,只怕黄祸将重新席卷整个西方世界。”
奥斯捷尔曼不厌其烦地努力述说着这一恐怖的未来,实际上他每次都跟罗伯特·沃波尔爵士变着花样地说了一遍‘黄祸论’,只是对方似乎并不是特别吃这一套,每一次都是淡淡的回应,并没有给奥斯捷尔曼太多的承诺。
原因很简单,罗伯特·沃波尔爵士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在经历过了当年的西班牙妄为继承战争之后,就深深的认同英国必须要在和平的环境中发展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托利党方面争取更多的选票,而且这也更有利于实现欧洲均衡利益。
因此无论奥斯捷尔曼无论游说,无论英国国内其他人抱有什么看法,罗伯特·沃波尔爵士一直都在力图避免英国踏入战争的漩涡——这一点上他其实同宁渝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致,即英国一旦陷入到欧洲事物的战争当中,无疑就会拖延整个国家的发展速度。
“黄祸论的确很可怕,只是如今俄罗斯希望能够平定叛逆,更多还是需要依靠自己,无论是英国还是普鲁士,并不具备太强的干涉能力。”
罗伯特·沃波尔爵士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望着这位坚定的外交大臣,低声道:“你应该明白,大英帝国一直都坚定的认为,避免自身卷入大规模的战争,将会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发展空间和时间,如果因为‘黄祸论’来让大英帝国为俄罗斯打上一场不可预知的战争,这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更何况,大英帝国在华每年的外贸额度也在不断攀升,这本身也是一种高额的成本。”
奥斯捷尔曼陷入了沉默,利益永远都是他们这些人思考的前提,就连他自己也明白,在没有足够的好处下,想要迫使英国果断的割舍在华利益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只是眼下的俄罗斯,或者说以安娜为代表的俄罗斯,还能给出什么东西?
“屏障……或者说一个缓冲区……”
奥斯捷尔曼缓缓开口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那些鞑靼人已经在用行动对伊丽莎白叛逆进行了支持,他们每天都有大量的火器和物资运抵托木斯克,该死的萨拉务拉正在源源不断的为伊丽莎白训练军队,我们恐怕无法抵挡——”
这些话自然是三分真七分假,大楚的确在给伊丽莎白支援物资和武器,可是数量只够对方抵抗西俄的进攻,根本无法实现大规模反攻,而且以目前东俄的财政基础,也没办法真正编练这么多的军队。
可是这里面有一点却让罗伯特·沃波尔犹豫了,那就是西俄目前的确具备很大的缓冲价值,不管东面有再多的威胁,只需要有俄罗斯人,就能够抵挡住对方,可是如果俄罗斯人不在了,或者干脆加入了对方,则真有些麻烦。
实际上,局面在这里就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无论是东俄还是西俄,都恨不得立马发起统一之战,来实现统一全俄罗斯的目的,可是对于他们各自背后的支持者而言,却并不愿意这么做——一个分裂的俄罗斯,才是最好的傀儡。
正在这个时候,歌剧正式谢幕结束,全场所有人都在为精彩的演出而鼓掌欢呼,可是在此时的包厢当中却显得十分安静,罗伯特·沃波尔爵士的手指十分有节奏的扣着指节,脸上流露出几分沉思。
“过两天会有一个酒会,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威尔士亲王,我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