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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克思的理论当中,通缩的问题一般都是由经济的产业周期引起,也有可能是由流通中的商品数量、价格变动引起,或者是货币流通速度变化引起,但是在该理论当中,由于对象是以金币为主的货币流通,本身存在一定的价值,因此或多或少不会引起币值的变化。

但是目前大楚的情况则不太一样,反倒是更像隆庆开海之前的情况,即银钱流通量的不足,导致许多地区以铁钱或者是以货易货的原始交易方式存在,而在明末的时候,像陕西便是因为用银钱代替实物征税的缘故,使得整个西北经济的崩解。

目前大楚的情况便是如此,虽然金银储量已经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可是由于工业革命的出现,导致目前大楚的生产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再加上农业改革和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百姓手中的银钱数量得到了增加,他们更加喜欢存钱,而不是消费,并将大量的资金藏在了地底下的罐子里,这也进一步导致流通出现了问题。

在宁渝的思考当中,眼下大楚面临的问题倒更像是后世凯恩斯通缩理论的一个初级版本,即由于二次工业革命的缘故,使得所有国家都出现了通货膨胀现象,也就是说,相对于可购买的物品而言,支出货币的供给出现了极大的扩张。

而在通货膨胀之后,很多国家为了重新恢复对其金融局势控制,并不满足于仅仅消灭通货膨胀,因而过分缩减了其货币供给,于是又尝到了通货紧缩的苦果,在这种情况下,两者对财富的生产也同样会产生影响,前者具有过度刺激的作用,而后者具有阻碍作用,在这一点上,通货紧缩更具危害性。

通缩紧缩之所以更加具备危害性,是因为它会使社会生产活动陷于低落,也就是说在货紧缩的再分配效应下,生产者不管生产什么都很难再换取货币,而由于生产者的生产资金大部分是借来的,在通货紧缩的情况下,生产者停止经营,减少借款,把自己的实物资产变为通货,比辛苦经营劳作更有益。

到了这个时候,工商业所遭遇的困境将会是毁灭性的,人们也将不会再有任何劳动和生产的价值。

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时代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其实根据后世的经验而言,治理的对策自然就是扩张有效需求,而在扩大有效需求方面,财政政策比货币政策更有效,即在通货紧缩时期,政府要做的就是多印钱来制造流通性。

“不可能。现在央行绝无可能突然无中生有的制造出足够目前整个金融大盘流通的货币,即便是在大额贸易顺差的情况下,我们的货币依然不够眼下的大盘……”

银监会主席宁忠德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可是他到头来发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问题的源头不堵住,其他方式也最多只能缓解。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眼下整个大楚的市场规模,要比西方外贸市场和东方其余诸国的外贸市场大很多,而大楚针对这些他国市场更多是一种粗放形式的资源掠夺,也就导致了大楚的货币取代了这些国家一定的流通量。

在目前固定汇率制度下,各国不能利用汇率杠杆来调节国际收支,只能采取有损于国内经济目标实现的经济政策或采取管制措施,也就是说如果大楚想要实现货币的快速升值,从目前来说不是很理想,从根本上有违宁渝的本意。

宁忠德继续道:“在货币总量不能快速大量增加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从缩紧银根,控制货币外流的方面来着手,减轻国内货币流通盘的压力。”

“不行。”

工商部左侍郎刘统勋当下便站出来进行否定,他摇头道:“如果缩紧银根,控制货币流通,那我们就真的走了老路,眼下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特别是在目前这个十分关键的时间节点,我们绝不能自断前程。”

宁忠德轻轻叹了一口气,“老夫绝非要自断前程,只是眼下的确无法增大货币发行,恩斯特先生在离开之前也曾经说过,目前大楚金银储量即便再增加一些,在整个大盘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我们总不能让百姓们陷入无钱可用的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