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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以为我天朝覆灭西夏,西北军费将减少七成有余,我大宋支出每年将少两千万贯。此乃长远,非鼠目者不能明也!”刑部侍郎刑恕跳出来,一脸正气的模样不容置疑,但是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知道,这货就是个伪君子。

果然,刑恕一开口就别有所指:“臣听闻近两年出现了一种叫雪花盐的盐,价比白银,却以上等盐45文一斤售价为计税,何其荒谬也!臣倡议,将此盐税增百倍,以儆效尤。且我大宋盐铁茶皆为官造,臣以为,此盐畅销,却不受户部节制,此为非法,还请陛下下旨,将其非法所得收缴,判处主犯……”

刘葆晟一开始还没在意,突然听到似乎自己被人惦记上了,顿时气地怒目看向邢恕,爷们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咋地?竟然如此害人?

不仅刘葆晟,武将群中不少人都恨得咬牙切齿。这雪花盐可是他们的最大的生意了。像是占份额大的曹家,一年少说也有三五十万贯的收益。

差一些的一二十万贯。

最差的也有几万贯的收入。

将门不同于文官,文官拿着俸禄什么都可以不管。但是武将不能,他们需要豢养武师,训练亲卫,甚至赡养曾经为他们出生入死的部下,开销本来就很大。要是连这笔钱都要收走,岂不是让他们吃西北风去?

说话间,高公绘怒了,指着邢恕的鼻子大骂道:“雪花盐按照大宋的商税缴纳足额的税收,大宋还没有因为一家商号挣钱多,而将其治罪的道理。朝廷不是强盗,做不出这等腌臜事来!”

邢恕也挺胸正色道:“自从元丰改制之后,户部统筹三司使,但专税收入越来越低,蠹虫何其多也!”

邢恕这个人吧?

早年间就劣迹斑斑,刚中进士就因为搬弄是非惹怒大王安石,然后被一脚踢到了地方上。更倒霉的是,他被委任的那个县竟然还没等他赶赴就被撤销了。按理来说,这位应该凉了。可七八年后,这货竟然被人想起来,又一次当官。

期间着实做出了几件大事,比如说神宗皇帝病重的时候,参与立储的阴谋,可惜高公绘和高公纪被太后高氏训斥一通,不得不放弃。

新皇登基之后还帮着高氏兄弟写了一封奏章,请封皇帝的生母朱氏为太妃。按理来说,皇帝的生母应该是要被封太后的,封太妃是打皇帝的脸。太皇太后也不想皇帝的生母有太多的话语权,虽然朱氏最后还是被封了太妃,让母子身份不匹,但这家伙作为背后的谋主还是被贬谪了。

可以说,邢恕的官场很不顺,但这家伙也是越挫越勇的人。

这次被章惇和蔡卞想起来任用为刑部侍郎,是有把邢恕当成马前卒将旧党撕咬住不放的意思。

可邢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