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个把寻花问柳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家伙,关键还是他晚辈,王进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不是他不想,而是这家伙和他爹都是一路货色。
可惜,家里没钱,太医署的俸禄又少得可怜,根本就经不起他们父子俩的败家。
不过说到医术,安道全才二十来岁,已经在京城能单独行医,不仅如此,而且医术还不错,颇受欢迎。他经常混迹在下桥南北斜街,这边姑娘多,价廉物美。像朱雀门外巷,南北角楼巷子,这等富贵之地他是去不起的。当然这里的姑娘更好,但在年轻的安道全眼里,这地方的姑娘们势利了些,且不能赊账。
等到日头快下山了,安钟阳才慢吞吞地回到家里,看到王进的那一刻,眼前一亮,心说:“晚上这顿酒有着落了。”眉开眼笑的对王进道贺道:“王兄,大喜啊!”
“婆娘跑了也算是大喜?”王进诧异道。
安钟阳笑道:“王兄有所不知,小弟早想休妻,可惜还不出那浑家的妆奁嫁妆,要不跑,小弟可就为难了。试问王兄,岂不是大喜?”
王进听这话就心里一阵别扭,起身要走,安钟阳急忙拉住王进道:“王兄不准备给兄弟贺喜吗?”
“没这打算。”王进生人勿近的拒绝。
“可是哺食没有着落,还请王兄方便些个?”安钟阳腆着脸难为情道。他这是装的,连自己都知道借钱多了,容易被人嫌弃。但人穷志短,能有什么办法?
王进气地直摇头,叹道:“你有医术傍身,又不缺精明的头脑,为何日子过的如此恓惶?”
“小弟一定谨记王兄的金玉良言。”安钟阳心中大定,知道王进这些武人好面子,只要语气软下来,这顿吃请算是混着了。不过拿出钱来的王进并没有被安钟阳拉着去街头的酒馆食铺,让安道全去采买吃食,而他留下来嘱咐安钟阳几句。
“什么一百贯?”安钟阳惊叫道。他在京城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等的肥羊。并不是说京城权贵多,出诊给的诊金就丰厚。一品,二品的大员,有时候连钱都不给,拿盒点心就打发人。能给十贯诊金的屈指可数,百贯,闻所未闻。
王进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才一百贯而已,不见世面的东西。
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主人家已经说好了,出诊诊金百贯,要是治好了病人,这个数。”
王进说完,用食指比划了个一下,让安钟阳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声音颤抖道:“一千贯!”
“少了,一万贯!”王进得意道。